谢洵也拉好刚刚扯歪的领口，把毛巾递给温茉。
她一动不动。
像发呆。
看什么看傻了一样。
谢洵也眉宇微沉，条件反射低眸扫了眼自己，“温茉。”
“哈？”
她正神回来。
雪白的脸颊，飘着灼灼红晕。
谢洵也细瞧，“还要擦哪吗？”
对上谢洵也的眼神，温茉觉得自己的呼吸是烫的，整个人要烧了一样。
慌慌张张接过毛巾，眼神收得紧紧的，“没有，不擦了。”
挂好毛巾，温茉出来。
“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去食堂给你买。”
“你知道住院部食堂的路？”谢洵也眼皮微微掀起。
温茉本要随口应下，她知道。
但吐出瞬间，又回收，“我问问就知道了。”
“随便，我不忌口。”
谢洵也又挪了下身子，要去按床头一侧的护士铃。
温茉瞥见，走过去，“你要做什么？”
“喊护士。”
他神情有些怪。
温茉认真看了眼，以后他哪里难受。
身子凑近，“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腿疼，还是？”
“不是。”
谢洵也闭眸。
脸色看上去，真的有些痛苦，他鼻息重重的。
温茉着急，握上他手臂，“你别强忍啊，这里就我一个，不用要面子的。”
体育场上的男生一般都很要面子。
碰撞受伤，嘴边也只会说没事。
何况是谢洵也这种，被万千瞩目的。
有个女生在身旁，肯定更不能说自己难受。
炎夏。
病号服布料单薄。
温茉的指尖，细软无骨。
掌心又带着方才拧毛巾的湿气，压在微微鼓胀的臂圈肌肉上，谢洵也狠狠闭了一口气息。
“不是哪里难受。”
他疏长垂落的眼睫，跳了跳。
温茉全神贯注，“那是什么？”
“我...”谢洵也敛紧的下颌，抽搐过半分，“我想去趟洗手间。”
温茉闻声顿了下。
羞涩劲缓过，“你要喊护士，我帮你去叫。”
“嗯。”谢洵也错开她眼神。
温茉快走出病房。
这会是巡房时间，楼道有些空。
去了护士台，值岗的护士在忙，说一会过去。
但温茉想，谢洵也要的应该是个男护士。
“请问有男护士吗？”
温茉询问。
“有，但得等会。”护士间隙一语。
“好，是607号房。”
温茉报了房号。
回去时，谢洵也已经一直脚在地上。
打石膏的脚打直在床上，他双手捞着膝盖，是想自己尝试下床的姿态。
“护士现在有些忙，说了等会过来。”
温茉迎上去，看到他渗在额头的细汗，“我还给特意说了叫个男护士来。”
谢洵也脖颈一直压着。
由上而下的视线里，是他一截一截凸起，收紧的后颈骨。
“温茉。”
他微微颤音。
温茉下意识去扶他，气息靠近，“嗯？”
谢洵也缓缓抬头，琥珀色的瞳眸里错布着淡红的血丝，“你扶我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