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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彻夜核账寻弊迹,帝召近臣布新局(2 / 2)

他连忙躬身回道。

“回陛下,臣与欧阳主事从昨晚亥时查到今早卯时,把直隶六个受灾县的账册都核了一遍,账面上的不对处,总算查出来了。”

“光是明面上能对出来的漏洞就有十二处,少的差几百石粮,多的差两千两银,加起来至少短了五千石粮、三千两银——更可疑的是,河间府的粮从保定府转运时,驿站登记是两千石,到了河间府却变成三千石,中间差的一千石,臣查了漕运记录,发现是‘漕运司王把总’负责转运的,可王把总的回执上,却写着‘足额送达’。”

提到“王把总”,朱厚照的指尖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这个名字,他昨晚在暖阁时就琢磨过,张谦的姐夫,正是漕运司的王把总,看来贪腐的线,果然连到了漕运司。

他没接话,示意欧阳铎把账册递过来。

“把有问题的账册给朕看看,标红的地方,都说说。”

张永正好在殿内伺候,连忙上前接过账册,按顺序摆到朱厚照面前,还贴心地把标红的页面翻开。

朱厚照拿起一本河间府的回执,指尖划过欧阳铎标红的“三千石”字样,又翻了翻驿站登记薄,对比着上面的“两千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把总的回执在哪?”

“在这儿!”

欧阳铎连忙从账册堆里找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王把总的转运回执,盖了漕运司的印,可上面的‘三千石’,笔迹比其他字深,像是后填的。”

朱厚照接过回执,指尖摸了摸纸面,墨迹果然还带着些发潮的痕迹,不是干透的旧墨。

“看来,这王把总,是第一个要查的人。”

他看了约摸一刻钟,把账册合上,放在桌上,对张永吩咐。

“张永,去把刘瑾、陆炳叫来,让他们立刻到坤宁宫,别耽误。”

张永愣了一下——刘瑾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管着宫里的文书传抄,还能调动东厂的人;陆炳是锦衣卫指挥使,掌着缉捕、审讯的权责,陛下把这两个人叫来,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不止是查账,还要抓人了!

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

“奴婢遵旨!这就去传!”

朱厚照又看向韩文和欧阳铎,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带着几分体恤。

“韩大人,欧阳大人,你们俩从昨晚忙到现在,应该还没用早膳吧?朕让御膳房做了些清淡的,一起用点。”

两人一愣,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只是刚才急着来见陛下,没顾上想。

“臣……臣等未曾用膳,多谢陛下体恤!”

韩文连忙躬身谢恩,心里一阵暖意——陛下不仅没因为赈灾款贪腐动怒,还惦记着他们没吃饭,这份体恤,比什么都让人安心。

“张永。”

朱厚照又喊了一声,刚走到门口的张永连忙回头。

“让御膳房做三份早膳来,就用小米粥、韭菜鸡蛋包,再配一碟酱黄瓜,不用太复杂,快些就好。”

“是,奴婢这就去说!”

张永应着,脚步更快了。

暖阁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鸟鸣声,偶尔有巡逻的锦衣卫走过,脚步声很轻。

朱厚照靠在软榻上,没再提公务,反而问起了温州的民情。

“欧阳大人,你是温州人,去年温州水患,地方官的赈灾做得怎么样?有没有像直隶这样的贪腐?”

欧阳铎没想到陛下会问这个,连忙回道。

“回陛下,温州去年水患,地方官倒是没敢贪腐,只是赈灾粮发得慢,流民等了十几天才拿到,有几个老人没熬过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

“不过后来新任知府到了,把延误发粮的驿丞革了职,还补种了水稻,今年的收成倒是不错。”

朱厚照点点头,没再追问,指尖轻轻敲着桌案,心里在盘算——王把总只是个小角色,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人,漕运司的尚书、直隶的布政使,说不定都牵扯其中,这次要查,就得一查到底,不仅要追回流,还要把贪腐的根子拔了。

没过多久,御膳房的太监端着食盒进来了,三个粗瓷碗,碗里盛着稠稠的小米粥,冒着热气;旁边的盘子里放着六个韭菜鸡蛋包,金黄的外皮还泛着油光;还有一碟酱黄瓜,切得细细的,看着就开胃。

“陛下,韩大人,欧阳大人,膳齐了。”

太监把碗筷摆好,躬身退了出去。

“吃吧,别客气。”

朱厚照拿起一个鸡蛋包,递到嘴边咬了一口,鸡蛋的香味弥漫开来。

“御膳房的鸡蛋包做得还行,不腻,你们也尝尝。”

韩文和欧阳铎也拿起碗筷,小口喝着小米粥,粥熬得软糯,滑进胃里,暖暖的;鸡蛋包咬开,韭菜和鸡蛋的香味十足,两人饿坏了,没顾上体面,几口就吃完了一个,很快就把碗里的粥和包子都吃干净了。

刚放下碗筷,殿外传来张永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陛下,刘瑾公公、陆炳指挥使到了!”

朱厚照擦了擦嘴,神色瞬间沉了下来,没了刚才的平和,眼神里带着威压。

“让他们进来。”

韩文和欧阳铎也瞬间坐直了身子,后背挺得笔直——正题要来了,陛下要安排查贪腐的事了。

门帘被掀开,刘瑾和陆炳一前一后走进来。

刘瑾穿着司礼监的蟒纹袍,袍角绣着精致的云纹,脸上堆着惯常的笑,却不敢多瞧桌上的碗筷,规规矩矩躬身。

“奴婢刘瑾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炳一身锦衣卫的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刀鞘上的纹饰闪着冷光,他身姿挺拔,声音洪亮。

“臣陆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都飞快地扫了眼韩文和欧阳铎,又瞥见桌上的账册,心里都猜着——怕是有大的贪腐案要办了,不然陛下不会把他们俩一起叫来。

朱厚照没让他们起身,指了指桌上的账册,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瑾,陆炳,过来看看这些账,尤其是河间府和保定府的,还有漕运司王把总的回执。”

“看完了,朕有差事给你们,办不好,你们知道后果。”

刘瑾和陆炳对视一眼,连忙上前,刘瑾拿起河间府的回执,陆炳则翻着驿站登记薄,两人都没说话,脸色渐渐变了——账面上的漏洞太明显,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而且牵扯到了漕运司,这可不是小案子。

暖阁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连烛火都仿佛不敢晃动,只有两人翻账册的“哗啦”声,格外清晰。

张永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阵仗,心里清楚——陛下这是要借着赈灾款的事,动一批人了,从漕运司的王把总,到直隶的州县官,说不定还要牵扯到更高的官员。

他悄悄退到门边,没敢出声,等着陛下的下一步吩咐。

而谁也不知道,刘瑾和陆炳在账册里,还发现了一个更隐蔽的线索——王把总的回执上,除了漕运司的印,还盖了一个模糊的“漕运总督府”的小印,这意味着,王把总的背后,还有漕运总督在撑腰,陛下要布的这个局,比处置周奎、张谦时,还要大得多,也危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