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是一个受害者的模样。
地上的顾千钧听到救星,挣扎着想爬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老爷子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碎裂的花盆,翻倒的桌椅,地上点点血迹。
小孙子惨不忍睹,大孙子满身戾气如同煞神,还有那个拦在中间状若疯妇的汪芸。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都阵阵发晕。
“妈。”顾砚深声音嘶哑,终于看向了身旁的汪芸,“我对你,太失望了。”
那失望,沉甸甸,压得汪芸心头一抽,竟忘了哭诉。
这句话,是曾经汪芸无数次说给他的,如今,被他亲口说出来了。
方才看到那样的场景开始,想到这些年的一切……
顾老爷子看到这样的场景,面色顿时更加凝重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寻常争执?
砚深这孩子,从没这般失控过!
当年顾家为了夺权,内斗惨烈,腥风血雨。
几个亲生儿子为夺权斗得你死我活,最终竟只活下来砚深和千钧两个孙辈。
目睹手足相残到了家族凋零的老人,对此等行径深恶痛绝,视为家族最大的诅咒和耻辱。
他平日知道两个孙辈不和,还是竭力维系着表面和平,就是怕悲剧重演。
今日这场面,无异于在他心口剜刀!
“放肆!”
终归是沉痛的记忆重新被唤了起来,顾老爷子拐杖重重杵地,铿然有声。
他盯着顾砚深,痛心疾首,“逆子!”
“就算有天大的事,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下这种死手?”
“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
旁边的汪芸也趁机哭诉,求救地看向了他,“爸,你看砚深,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就这么要打死千钧。”
老爷子气得手都在抖,“顾家没有自相残杀的规矩!你这是要气死我?今天必须好好让你长记性……”
“爷爷!”
清亮急切的女声打断老爷子怒斥。
姜昭玥从老爷子身后快步上前,脸颊因奔跑泛红,气息微喘。
“爷爷,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样,不能罚砚深!”
她深吸一口气,指向地上相依的汪芸和顾千钧,声音拔高:
“是他们,是汪阿姨和顾千钧!”
“他们在花房里……他们滚在一起,砚深是亲眼看见,一时气不过才动手的。”
“您要罚,该罚的是他们!”
这句话对老爷子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
他脸上的震怒瞬间凝固,转为一片空白,茫然。
像没听懂一般,看看姜昭玥,又看看地上的汪芸和顾千钧。
汪芸的脸,瞬间惨白到血色褪尽。
眼看老爷子这样的反应,顾千钧也忘了呻吟,身体僵住。
刚才老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片死寂。
顾砚深站在那里,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因为生气,仍旧微微颤抖着。
顾老爷子还是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重新看向姜昭玥:
“昭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看到眼前的老爷子比想象中镇得住,于是放下了一些心,继续说道:
“爷爷,今天我和砚深过来看花,看到了汪阿姨和千钧竟然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毕竟……”
“砚深也不是不爱护他这个弟弟,可是正常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忍得住啊,何况他如今爸爸不在了……”
“砚深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家里面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