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和苏晴一左一右地坐进越野车的后排，谁也没有说话。
车内的气氛，比医院的停尸间还要冰冷、压抑。
两个女人都将头扭向窗外，仿佛看着飞速倒退的街景，就能将彼此从视线里彻底抹去。
一个脸上是化不开的冰霜，另一个眼底是未干的倔强。
陈凡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们，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没有安慰，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现代文明的秩序。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切都有法律和规则。但你们马上要去的那个地方，不属于这里。”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死寂的湖面，两个女人几乎是同时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投向了后视镜里那双平静的眼睛。
“那里没有道理可讲，没有科学可言。”陈凡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只有最原始的弱肉强食和最纯粹的恶意。”
“你们的骄傲，你们的家世，你们自以为是的认知，在那里，一文不值。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站在你们身前的人。”
这番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警告，更像是一种毫不留情的敲打。
苏晴的嘴唇动了动，想反驳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引以为傲的苏家，在陈凡哥哥口中那未知的世界里，似乎真的毫无作用。
林清雪则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明白，陈凡这是在告诉她们，昨晚的争风吃醋，在那真正的危险面前，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驶入了江城最顶级的富人区——龙湾一号。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像是独立的城堡，绿树成荫，私密性极佳。
然而，当陈凡的越野车缓缓停在A栋别墅那气派的雕花铁门前时，一股肉眼看不见、却能让灵魂都感到战栗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明明是白天，阳光普照，但这栋别墅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黑纱笼罩，显得阴森而死寂。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定制西装，却头发凌乱、面色惨白的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别墅里冲了出来。
正是地产大亨，钱振宇。
“陈神医！陈神医您可算来了！”钱振宇看到陈凡，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要跪下。
“行了。”陈凡皱了皱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带路。”
钱振宇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看到从车后座下来的林清雪和苏晴时，愣了一下，但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只是颤抖着指向那栋如同巨兽之口的别墅大门。
“就……就在里面……神医，您……您一定要小心啊！”
苏晴下意识地抓住了陈凡的衣角，小脸煞白。
她虽然嘴上说不怕，但真的到了现场，那股发自骨子里的寒意让她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这是一种完全超越了她生活经验的恐惧。
林清雪虽然也感到心悸，但她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双锐利的凤眸死死盯着别墅，试图从建筑结构、光线、甚至是从空气湿度的角度，去分析这种“阴冷感”的来源。
这是她作为一名顶尖医生的本能——观察、分析、寻找逻辑。
陈凡没有理会她们，径直踏入了别墅。
奢华的欧式装修，价值不菲的古董摆件，一切都彰显着主人的财力。
但此刻，大厅里一片狼藉，名贵的瓷器碎了一地，沙发被划开了巨大的口子，水晶吊灯摇摇欲坠，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争斗。
而那股阴邪的煞气，在这里变得更加浓郁，几乎凝为实质。
钱振宇跟在后面，吓得腿都软了，指着二楼书房的方向，牙齿都在打颤：“就……就是那个黑木盒子！自从它来了，家里就……”
陈凡的目光早已锁定了二楼。
在他的“望气术”之下，整栋别墅的煞气源头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