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武当之难(1 / 2)

福州城外十二里,林柔儿坐在驴车上,同陆锋挥手道别:

“陆大哥,江湖路远,我们择日再会!”

风清扬坐在车辕上,打了个响鞭:

“陆锋小子,这女娃娃天赋高着呢,福州城这水浑着呢,我可不在这受罪。

你别问我去哪,总之择日再会!”

陆锋挥手道:

“择日再会,一路平安!”

望着驴车二人越走越远,消失在道路尽头,陆锋拨马,向福州城行去。

林柔儿父兄沉默无语,心中默默对林柔儿再次送出嘱咐,便在陆锋身后同行。

风清扬离开福州,林柔儿想象中,因为离开要与她父兄的争执,并未发生。

因林柔儿父兄这几人已经看透,福州城此刻已然成为火药桶。

林平之想大展宏图也好,福威镖局众镖头、镖师想做大做强也罢,都意味着福州城以后,定不会安稳。

风清扬为何人,林柔儿父兄已然了解,二人想着,林柔儿跟着一位大高手学艺,离开福州城,才是眼下最安全的事情。

任我行的大腿虽说很粗,但风险也大。

江湖路远又如何?总比在福州城丧了性命来的强。

林柔儿就这般走了,所谓世事无常,便是如此,没人知道日后的路究竟如何,林柔儿都想不到,她在一场同陆锋的野游后,便拜了个师,要随她远游呢?

而林柔儿也不再叫林柔儿,此刻她已经成为陆锋小师姑,更名林不柔,成为岳不群知道,也不愿意承认的小师妹。

驴车上,林不柔好奇的问风清扬:

“师父,我们往哪去?”

“你是华山弟子,当然要回华山看看。”

“华山什么样子?”

“华山就是华山的样子。”

“陆大哥说的那个大师兄,我能见到么?”

“你说那只野猴子?到时候带你见见他。”

驴车渐行渐远,一路向西,路并不好走,车轮偶尔陷入泥里,要二人下车来推。

同样一路向西而行的,还有凌虚道长,与武当派仅存的三名弟子,他们一路行色匆匆,好似背后有恶鬼在追他们一般。

身上盘缠不多,要节约着用,否则会没钱去乘逆江而上,直达汉口的客船。

“福州城里没好人啊!沟槽的余沧海,该死的方生,龌龊的任我行,还有那个骗我的奸诈小贼!”

凌虚在心中边骂,边不住的咳嗽。

他被余人彦伤的很重,任我行为了调理他,更是日日吃不饱饭,一路逃亡担惊受怕,内伤一直没有好转。

因为生怕再出意外,凌虚四人,哪怕路过道观,也不敢显露出武当派弟子身份,唯恐漏了痕迹,引来追兵。

福祸相依,凌虚此刻还不知,正是此番决定,才救了他们几人性命。

武当派山门,巍然耸立,风吹飞檐铜铃,叮当作响。

一队队官兵,如黑潮涌上石阶,刀剑出鞘,弓弩上弦。

千年清修之地,此刻竟遭刀兵之祸,冲虚率领众弟子于金殿内固守,惶恐不安。

此刻,金殿外传来一操凤阳官话的太监,用尖锐的嗓音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查武当一派,以清修之名,暗结江湖匪类,私造火药。

其行不轨,其心可诛!

今朕登极,不容邪妄乱政,特此诏令:

一,即日起,剥夺武当派道门领袖之尊位;

二,武当全山道士,一律禁足山中,无诏不得擅离,违者以抗旨论处;

三,武当宫观、田产、金帛,尽数收归朝廷所有,由官府接管,充作国用。

钦此!

凌虚,陛下念在张真人面上,饶了你们武当死罪,还不出来接旨?”

凌虚于金殿内,望着真武大帝像,内心惶恐不安,呜呼哀叹:

“武当派亡于我手,我对不起张真人啊...”

凌虚还在踌躇时,那太监再次高喊:

“凌虚,咱家再数三个数,你若再不将金殿大门打开,可就按抗旨来算,待到官军踏平你这道观,可全是你咎由自取!”

凌虚明白,此刻若是还当缩头乌龟,估计乌龟就要变成刺猬。

毕竟他不是真武大帝有玄武之身,强弓劲弩,他能挡得下百十支,可千弩齐发,他又如何去挡?

他将殿门推开,声音沙哑道:

“武当派,接旨!”

宣旨太监见状,心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在宣旨时,内心也在忐忑,唯恐凌虚抗旨。

见凌虚服软,他也趾高气扬起来,他指着凌虚鼻子去骂:

“你武当派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私造火药,更是惹下三桩大案!

京城大爆炸,首阳山司马炎的墓,还有孤山梅庄,都是用你们造的火药炸的!

你们就感谢皇恩浩荡吧!

山中禁足期间,你们武当派要自查一二,究竟是谁私造的火药!”

凌虚听罢,眼珠子转了三个圈道:

“造火药之人名叫凌虚,贩卖火药的也是他!

我本已自查,可他却逃下山去,不见踪影!”

冲虚此举,无可厚非,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冲虚心思:

“凌虚此刻远在福建,就算下了海捕文书,可在天高皇帝远的福建,这海捕文书不如一张草纸管用。

为了武当派,凌虚师弟,你受些苦吧!”

此刻,在大车店喝着粗茶的凌虚,打了三个喷嚏,他吐出嘴里茶沫子,低声骂了句:

“哪个天杀的背后说贫道闲话?”

凌虚不知,福州城内,就有一位他嘴里天杀的,这人便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

昨日,张金鳌开了眼界,明白了何为官匪一家,他看着武当派众人,被日月神教与官军共同堵截,可谓凄惨。

今日,张金鳌对官匪一家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因为朝廷官军,同日月神教与福威镖局,转头关爱起乞丐了。

福州城大街小巷,但凡身上打着补丁,提着短棍,捧着破碗的都遭了秧。

无论真乞丐、假乞丐,也无论是丐帮弟子或非丐帮弟子,都被官军套上锁链,被江湖人捆上麻绳。

一处小巷,张金鳌同五六个丐帮弟子,躲过了几次搜查。

几名丐帮弟子惶恐不安,其中一位壮起胆子,来问张金鳌:

“张帮主,这是怎么了?为何对咱们下起手来?”

张金鳌也有些茫然,想着也没得罪福州城里诸位牛鬼蛇神,为何却遭了劫呢?

他思索片刻后,对几名乞丐道:

“走,咱们去盘盘道!我也不知为何这般,咱们找任我行讲讲道理去!”

说着话,便带着几名乞丐,往同福客栈奔去。

张金鳌到了同福客栈门口,肚子一腆,将快板拿出,一段莲花落便出了口:

“福州城内闹市口,专挑乞儿下毒手;

破衣烂衫何罪有?讨口饭吃也犯愁?

忽见官差刀光闪,为何咱成阶下囚?”

陆锋此刻刚回福州城,在同福客栈门口,望着张金鳌带着六乞丐,唱着莲花落,便停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