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林中京观旁,众人笑过数十声。
任盈盈望着京观,翻身上马,对绿竹翁吩咐:
“我们走,这非善地,绿竹翁把这小子给我带上!”
任盈盈未与向问天及日月神教教众回河北,而是带着绿竹翁,向南方行去。
陆锋和小金,被捆在马背上,在雨中疾行。
雨水甚是冰冷,陆锋衣服被打湿,马上风大,他冷的牙齿直打颤。
马背甚是颠簸,他被点穴后,又被绳子牢牢捆住,手脚不通血气,只觉阵阵酸麻。
可陆锋身体上的难过,远比不上心中的酸楚。
他机缘巧合而来,本以为可凭借先知先觉和水墨空间成为一方大侠,可此刻,宛如野狗。
他从未受过如此挫折!
他在心中,一桩一桩回忆到洛阳后,所犯错误:
“我既然知道劳德诺没安好心,还想着与他勾心斗角,实乃不智。
若不跟踪劳德诺,便不会发现高克新,从而节外生枝。
杀死高克新,却未毁尸灭迹,认为侥幸便可逃脱,真是无脑!
现在好了,被抓成俘虏,【三尸脑神丹】也被强行喂下,杀死高克新之事也被任盈盈道出。
我除了跟随日月神教,做任盈盈手下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么?”
陆锋此刻才明白,“脚底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这句究竟何意。
他的确知道很多秘密,很多故事,但他不明了人心。
他万般后悔,可后悔,又有何用?
雨渐小,三人一猴四马,行至一破庙前停下。
绿竹翁先从马上跃下,前往破庙中探查,半晌,从庙中出来:
“圣姑,庙中无人,可进来歇一歇了。”
任盈盈身体不适,激烈打斗后,又淋雨吹风,虽武艺高强,又有内力护身,但本质还是一女子。
任盈盈进庙后,绿竹翁并未立刻进入,他留出时间,让任盈盈在庙中更换干衣。
任盈盈将已彻底打湿的衣服换下,将干衣从油纸中取出,可一路颠簸,油纸微有破损,这干衣,也有一些潮湿。
但这也比湿衣要强。
待她换好衣服,重新将面纱戴好,便用沙哑声音对绿竹翁吩咐:
“师侄,你可将这小子带进来了。”
绿竹翁闻言,将陆锋和小金从马背上解下,带进破庙。
只是三人却无干衣可换。
绿竹翁似乎未察觉任何不适一般,捡来庙中几块朽木,将其引燃。
陆锋虽还被绑着,但比在马上,可舒服更多,他贪婪烤着火,唯恐因雨淋风吹,而感冒。
“师侄,给他松绑吧,穴道也解开罢。
我观他听闻【三尸脑神丹】名字时,神态变化,便知这丹为何物。
能杀死高克新而不被嵩山派发现,想必也是个聪明人。
对待聪明人,就用对待聪明人的方式吧。”
任盈盈一番话,似是安慰,似是威胁。
绿竹翁闻言,也并不做疑,便放了陆锋自由。
小金却没陆锋那般机灵,被松绑后竟想去挠绿竹翁的脸,陆锋眼疾手快,忙将小金牢牢抱住,好生安慰:
“小金,小金,咱们打不过他俩。”
小金被雨淋了一路,毛全是湿的,又被惊醒数次,身体微微颤抖。
任盈盈瞥了一眼陆锋,并不言语,反而研究杖剑。
绿竹翁从马上褡裢,取出一些干粮,在火上烘烤,没多一会,粮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