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番话,当即转身踏入屋子,关上了房门。
他的脊背抵在房门处,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仰头闭上眼睛。
掌心已然濡湿一片,隐隐有鲜血渗出。
秋鹤看见那一抹血红,不由一惊:“殿下,你的手。”
“你没事吧?”
莫不是旧疾又要犯了?
谢辞渊让秋鹤噤声,让他冷静一下。
秋鹤不管打扰,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守候。
豆粒大的汗珠,从谢辞渊的额间冒出来。
他的身子忍不住地战栗着。
血液里的暴戾与嗜血,在他身体内横冲直撞,欲要破土而出。
——
门外,陷入短暂的寂静中。
裴淮之看着紧闭的房门,渐渐有些出神。
太子殿下从没管过旁人的闲事,没想到,他居然会一而再地替容卿说话。
此地不宜久留,他扭头看向容卿:“我们不要打扰了殿下,先回去吧。”
容卿不置可否,她率先抬脚离去。
太子刚刚那番话,令她颇为动容,这几次的相处,让她觉得太子似乎也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可怕。
裴淮之紧随其后。
马车启动,他带了几分探究问。
“你与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关系如此融洽了?”
容卿淡淡地回道:“他是念在我父亲的情分上,所以才帮我的……”
裴淮之想了想,觉得也对。
太子与容太傅有师生之情,他看在容太傅的面子上,对容卿多加照拂,倒也合情合理。
所以,他很快就不纠结此事了。
容卿却突然问了句:“今天发生的事,你身为我的夫君,是不是要去诚亲王府,帮我讨回一个公道?”
裴淮之已然知晓了前因后果,他斟酌半晌:“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替你惩罚了那个宋晖,此事就作罢吧。我们与诚亲王府,到底有些情分,不宜撕破脸,闹得太难堪。”
容卿忍不住嘲弄一笑:“情分?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与诚亲王府有什么情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所说的情分,应该是因为周书凝与溧阳郡主的关系吧……”
裴淮之的太阳穴处,突突直跳。
“这件事,怎能扯到凝儿身上?容卿,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是宋晖先闹到我面前的,太子是太子,你是你……你身为宁国公,代表的是国公府的脸面。你的妻子,遭遇了这样大的欺辱,你身为夫君一句话没有,你觉得能说得过去吗?”容卿语气咄咄,逼迫性十足。
她就是故意逼迫裴淮之。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夫妻吗?那她身为他的妻子,他是不是该履行作为丈夫的责任?
明明错不在她,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限制她的出府自由。
在他心里,从没有将她平等地看待过。
他只是将她看作是他的附庸物。
裴淮之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容卿在这个时候,与他闹了起来。
她如此咄咄逼人,大有一副,他不去帮她讨回公道,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裴淮之的气息急促。
“你以前不是这样得理不饶人的……”
容卿嗤笑一声:“我不过是想让你这个夫君,做一些该做的事情而已,我怎么就得理不饶人了?”
“裴淮之,还是说,你不敢去诚亲王府?你因为顾忌周书凝与溧阳郡主的关系,你不敢与她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