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影如风,攻势如潮!
暗金恐爪熊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不断增添着新的伤口,暗金色的毛发被鲜血和煞气染得一片狼藉!
鲜血,从一人一熊身上不断泼洒,将这片林间空地染成了暗红色。
司徒玄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暗金恐爪熊的。
他呼吸粗重,魂力再次濒临枯竭,身体多处传来骨骼欲裂的剧痛。
但他眼中的战火却燃烧得前所未有的旺盛!
那冲霄的斗志,不屈的意念,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力量,支撑着他一次次超越极限!
暗金恐爪熊同样凄惨无比,身上布满了拳印、掌痕、爪伤和腿击造成的凹陷,一只眼睛被打得肿起,喉咙遭受重创,行动已然变得迟缓,唯有那猩红的独眼中,依旧燃烧着最原始的暴戾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
这个人类……是个怪物!
司徒玄看着气息萎靡、摇摇欲坠的暗金恐爪熊,缓缓抬起了颤抖的、沾满鲜血的右拳。
“你...在恐惧?”
明明是疑问句,却带着肯定的意味!
司徒玄同样淌血的额头让目光所及之处都化作了血红,但他能够实实在在的看到,感受到,自己所视为大敌的暗金恐爪熊,在对自己流露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看啊!”
司徒玄喘息着,猛然正神,爆喝一声:“你的死兆星在天上闪烁!”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战意,都凝聚于这最后一击。
他没有再使用任何复杂的招式,只是将残存的所有,灌注于这最简单、最直接的一拳。
“北斗……有情……猛翔破!”
他低吼着,身体如同燃烧殆尽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回的决绝,冲向了那巨大的暗金色身影!
拳锋所向,空气哀鸣!
当勇气如退潮般从暗金恐爪熊猩红的眼底消散,当名为恐惧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它残暴的心脏——败北,便已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林间空地上,无声地签下了姓名。
司徒玄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每一次呼气都喷吐着灼热的战意。
他看见了,清晰地看见了,那曾经不可一世的魂兽霸主眼中,碎裂的骄傲与滋生的恐惧。
那恐惧,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玷污了它最后的凶性。
斗志、战意、力量——这些在生死边缘淬炼出的瑰宝,岂容辜负?!
战斗,理当如此!
战且战,狭路相逢!
以拳对爪,以血换血,以意志碾碎意志!
当那双熊瞳中最后一丝战火被恐惧的寒冰冻结,司徒玄心中那沸腾的杀意与高昂的战意,竟奇异地平息了下来。
他失去了兴致。
如同一位雕刻家,面对一块已然出现裂痕、失去内在神韵的璞玉,便再也提不起雕琢的欲望。
因为它已经死了。
在精神上,在意志上,在作为他司徒玄值得倾力一战的对手资格上——它,已经死了。
那凝聚了残存一切的“北斗有情猛翔破”,不再是疯狂的对撞,不再是意志的比拼。
它变成了一场……送行。
一场为这头曾经值得尊敬的对手,献上的、最后的、充满暴力美学的葬礼。
拳锋,无声地印在了暗金恐爪熊再无防御、满是惊惧的胸膛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骨骼碎裂的轰鸣。
只有一股极致内敛、却又沛莫能御的穿透劲力,混合着冰冷的煞气,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透体而入,精准地碾过了它每一寸生机,每一缕魂力。
暗金恐爪熊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那最后的恐惧凝固在独眼之中。它没有倒下,依旧保持着前冲的姿态,仿佛一座瞬间失去灵魂的暗金色雕塑。
司徒玄缓缓收拳,站立,任由鲜血从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
他不再看它。
只是转身,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躯,缓缓的靠在一棵尚未倒下的大树树干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