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励行冷着脸,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晃了晃:“沈国公府沈励行,携世子妃前来探望郡主,还不速速通报!”
那家丁看清令牌,立刻变了副嘴脸:“原来是沈二爷和世子妃,真是不巧,二位来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钟毓灵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一炷香前,宫里的皇后娘娘派了凤驾来,说是多日未见郡主,甚是想念,已经把郡主接进宫去叙旧了。”
进宫了?!
钟毓灵和沈励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好快的动作!
前脚刚处理完落蕊的“尸体”,后脚就把人接进了皇宫。
看来太子,真是打算“斩草除根”了。
“该死!”
沈励行盯着那空荡荡的朱漆大门,眼中寒芒乍现:“嘉安现在是唯一看见那后院真相的人,若是她死在宫里,这线索就彻底断了。”
太子心狠手辣,皇后更是杀人不眨眼,嘉安这一次进宫,分明就是入鬼门关。
钟毓灵当机立断道:“你快去!这种时候只有你能想办法进宫捞人。”
顿了顿,她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塞在他手里:“这个你拿去,或许能救嘉安郡主一命。”
“那你……”沈励行握住手中药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我自己回去不要紧。”钟毓灵沉声道,“救人如救火,晚一步,那疯郡主怕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沈励行不再犹豫,转身大步走到马车前,一把夺过车夫手中的缰绳。
“二爷?”车夫还没反应过来。
“借马一用!”
沈励行抽出腰间佩剑,手起剑落,连接车厢的套绳瞬间崩断。他飞身跃上马背,双腿狠狠一夹马腹。
“驾!”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只留下满地尘烟。
京城的街道上,一人一马狂奔而过。
沈励行虽然心急如焚,脑子却转得飞快。
现在并非早朝时间,亦无圣上诏令,他是外臣,哪怕拿着沈国公府的腰牌,宫门口的禁军也绝不会放行。硬闯是死罪,还没见到嘉安就会被射成筛子。
要想这个时候进宫,必须找一个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且能无视宫规的人。
沈励行的目光穿过层层坊市,而后调转马头,朝着成王府而去。
成王,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哥哥。
当年的夺嫡之争杀得血流成河,先皇的皇子们死的死,残的残,唯独这位成王爷,整日只知遛鸟斗鸡,不沾染半分朝政,硬是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当今圣上当年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落魄时甚至连炭火都烧不起,是这位成王爷雪中送炭,几番接济。这份情谊,圣上记了一辈子。
可以说,在这京城里,若还有谁能想进宫就进宫,除了成王,再无二人。
沈励行勒住缰绳,骏马在成王府门口扬起前蹄。
“吁——”
守门的侍卫刚要喝止,定睛一看,立刻换了笑脸:“哟,这不是沈二爷吗?您这是……”
沈励行翻身下马,把缰绳往侍卫手里一扔:“王爷呢?”
“在后院跟自己下棋呢。”
沈励行熟门熟路,根本不用通报,大步流星直奔后院。
后花园凉亭内,一个身穿宽松道袍的中年男子正捏着一枚黑子,对着棋盘愁眉苦脸。
“这一步若是落在这儿,岂不是自寻死路?不成不成……”
成王摇着头正要悔棋,只觉一阵风刮过,面前的棋盘上多了一只修长的手,“啪”的一声按住了棋盘。
“王爷,这局棋改日再下。”
成王吓了一跳,手里的棋子差点扔出去,抬头一看,没好气道:“沈二?你小子属猴的?火烧屁股了这么急?把你那爪子拿开,本王这局可是要赢的!”
沈励行没心情跟他玩笑,沉声道:“王爷,我要进宫,现在,立刻。”
成王一愣,随即把棋子往棋盒里一丢:“你发什么疯?此时已妃早朝之时,无召不得入内。你是想让御史台那帮老头子用唾沫星子淹死本王,还是想让你那国公老爹去殿前跪着?”
“人命关天。”沈励行盯着成王的眼睛。
“谁的命?”成王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
“嘉安郡主。”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