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林如萱接到了京兆尹张夫人的请帖。
林如萱能感觉得到京兆尹张大人对她的善意,那天也是他为自己确定了身份。想来张夫人找她,应是张大人的授意。
因此林如萱交待下人:“张夫人邀我喝茶,我去一趟,你们帮我向冬叔说一声。”
她知道这院里的下人都是林冬凌的人,想来有联系他的方法。
入了张府后院,得见张夫人。张夫人姓于,约四十岁模样,温婉贵气,穿着一身深红色褙子。见林如萱进来,立刻起身,如长辈一般与她寒喧。
末了,张夫人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道:“林姑娘,你家中没有长辈,没人教你该如何守孝。你如今的衣着打扮可不行,容易被人诟病。”
林如萱才想起,她如今身份是林见山的女儿,是要为父守孝的。她今天穿的虽不艳丽,但的确不适合守孝。
“我这里有几件素净的衣服,你过来换换吧!”
张夫人说着,就把林如萱引进内室。
屏退左右后,却没急着给她换衣,反而压低声音开口:“林姑娘,你可知你如今的处境有多危险?”
林如萱一愣,见张夫人神色凝重,不似玩笑,便轻声问:“夫人何出此言?我一个小小的孤女,未曾犯过事,得罪过人,怎会有危险?”
“还不是财帛动人心。”张夫人道:“这些时日,司礼监不知贪墨了你爹多少遗产。他们怕你这苦主将来索要,自然要杀人灭口。”
林如萱清楚张夫人说的是事实,若非她亲爹也是司礼监太监,她早就被灭口了。
但她不能直说,只装做懵懂样:“我爹的遗产?不是只有一间宅院和几亩良田吗?他们已经都给我了。”
“呃……”张夫人无语了。一个三品大员的家产,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宅院和几亩田,何况林见山又不是清廉的官。
但林如萱毕竟以前流落街头,对官宦家底不懂,也不怪她。
“我倒希望他们用这点东西打发你后,能饶你性命。”
张夫人有个与林如萱年纪相仿的女儿,因此很同情她:“但司礼监的人向来张扬跋扈,心狠手辣。”
张夫人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无奈:“夫君说你有性命之危,他不忍你一个小姑娘死于非命,让我悄悄帮你一把。”
“可司礼监圣宠正隆,权势极大,我们夫妇二人也不敢明着得罪。能不能抓住机会活下去,全看你自己了。”
林如萱眨眨眼,确认张大人夫妻俩是真心担忧她,心下感动,连忙躬身行礼:“求夫人指一条生路,如萱感激不尽!”
尽管她更相信林冬凌能保护她,但万一呢?也可听听看张夫人的方法。
张夫人扶起她,目光落在她清丽的脸上,缓缓道:“你如今最缺的,是一个能护住你的家族。当务之急,是立即找个人嫁了——就算年纪小还不能嫁人,也要先把亲事定下。”
“嫁……嫁人?”林如萱彻底愣住了,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满是难以置信:“这……这和自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