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有始源暖核碎片的能量囊,被小禾系在共生旅行箱的提手上。囊袋里的光麦散发着持续的暖意,透过布料渗出来,让箱子始终保持着舒适的温度,连箱内那些来自寒冷星域的种子,都仿佛变得活泼了些,根须悄悄朝着光麦的方向生长。
“它像个会走路的小暖炉。”小禾颠了颠旅行箱,光麦在囊袋里轻轻滚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在回应她的动作,“走到哪里,就把空白星域的温度带到哪里。”
飞船沿着空白星域延伸出的光带飞行,这条光带比约定之绳更纤细,却带着独特的暖核能量波动,像在宇宙中留下一串温暖的脚印。沿途经过的“半空白星域”——那些只有零星生命活动、尚未形成完整文明的地方,光带的能量会让当地的原始生命变得活跃,有的从岩石下钻出来,有的从能量流中凝聚成形,好奇地望着飞过的飞船。
“它们在等‘开始’的信号呢。”小石头看着舷窗外,一群由星尘凝聚的小生命,正沿着光带的轨迹缓慢移动,像在追寻温暖的源头,“就像当初的始住民,需要一点勇气去迈出第一步。”
他们在一个被称为“犹豫星带”的半空白区域停下。这里的原始生命能感知到周围的文明信号,却因害怕改变而始终保持着最原始的形态——有的是静止的岩石团,有的是漂浮的雾气,明明拥有进化的潜力,却甘愿停留在舒适区,像一群不敢打开礼物的孩子。
“光麦好像在着急。”小禾发现能量囊的温度升高了些,囊袋表面的纹路变得明亮,“它想帮它们。”
孩子们将光麦从能量囊里取出,悬浮在犹豫星带的中心。光麦释放的暖意像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静止的岩石团开始微微颤动,漂浮的雾气渐渐凝聚成形,原始生命们的能量波动变得急促,像内心的勇气正在被唤醒。
犹豫星带的“豫住民”终于显露出清晰的形态——岩石团化作带着石纹的小巨人,雾气凝聚成透明的光翼生物,他们的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不安,像在问“改变真的好吗”。
“改变不是失去原来的样子。”小禾指着光麦,“你们看,它是始住民模仿平衡麦种出来的,却保留了自己的暖核温度,既不是完全的新,也不是纯粹的旧。”
她将共生草的种子撒向豫住民。种子在暖核的温度下迅速发芽,草叶一半缠绕着石巨人的手臂,一半托着光翼生物的翅膀,两种原始生命在共生草的连接下,第一次产生了能量交换,石巨人的稳重与光翼生物的灵动相互补充,竟形成了一种新的平衡。
“原来在一起,比单独更有趣。”一个石巨人笨拙地伸出手臂,帮光翼生物拂去身上的星尘,光翼生物则扇动翅膀,为石巨人带来远处的能量光斑,像犹豫的冰层,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豫住民们用岩石与光翼,在光麦周围搭建了“勇气台”。台上刻着他们对未来的期许——石巨人想学会移动,去看看更远的岩石;光翼生物想学会歌唱,让雾气也能传递声音,像把内心的渴望,第一次说给宇宙听。
孩子们离开时,光麦已经在勇气台生根发芽,长出的新光麦既带着石纹,又泛着光翼的透明光泽。豫住民们送给他们一块“犹豫石”,这块石头能感知到生命内心的不安,却会在接触到暖核能量时,释放出鼓励的波动,像一个温柔的推动者。
“让它陪着那些和我们一样犹豫的生命,”石巨人的声音不再僵硬,光翼生物的鸣叫也带上了旋律,“告诉他们,空白不可怕,犹豫也不可怕,只要敢迈出第一步,空白就会变成属于自己的颜色。”
星芽通过星图灯塔看到,犹豫星带的光带与空白星域的光带相连,形成一条由“开始”与“勇气”组成的金线。这条金线虽然纤细,却在宇宙的画布上,清晰地回答了一个问题:空白从来不是终点,是等待被书写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