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愣了愣,看向韩冰。
韩冰笑着打圆场:“行了,别说了,于哥来就是给我最大的面子。”
“哈哈,也是,于少一出手向来大方,今天低调点嘛。”
“是啊,估计不想抢风头。”
这些话酸得发腻,但都挂着笑脸。
于渊淡淡坐下,别人爱说就说,他本来也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是韩冰的态度。只要韩冰不嫌弃,他就觉得够了。
他13岁那年,他妈妈的骨灰盒寄存时间到了,要下葬,他那时刚到沈家不久,根本没钱。
也不愿意跟沈金书要。
妈妈到死都恨沈金书,她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收沈金书的丧葬费。
还是韩冰当年借钱给他,让他得以安葬妈妈。
那是他最低谷最狼狈的时刻,唯一伸手拉了他一把的“兄弟”。
这种恩情,于渊一直记着。
所以在被诬陷找小姐、还被那些他根本不认识的小姐们堵上沈家的时候,他也没一丁点怀疑过韩冰。
——
派出所里。
绵绵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
没有爸爸在,她一点也不闹。
警察们拿来小酸奶、小零食,她都礼貌摇头,乖乖地从口袋里掏糖,舔一口,又塞回去。
她乖巧得不像三岁孩子。
“只有感觉到家人在的时候,小孩才觉得安心,安心才会闹。”老警察摇头感叹,“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大家一边忙着调监控,一边还忍不住看她两眼。
可谁都没发现,小团子软软的栗色卷发在灯下,悄悄亮了一瞬。
像火苗一样,灼灼的。
——
“于哥,来,干一杯!”
“咱们韩少的生日,于少你不喝一点不合适吧。”
Ktv里,大家都劝于渊喝酒。
于渊不想喝,他从下午那半根香肠以后,就什么都没吃,胃里烧得慌。
以往他们在ktv都会点些佐酒小菜吃,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韩冰没有点。
他更不好意思主动说,那不就相当于告诉别人,他于渊连饭钱都没有么。
其他人端着酒杯递到他面前,于渊揉了揉有点难受的胃,拒绝了。
但这时候韩冰端着杯子过来,低声说:“兄弟,我有个赚钱的路子——”
于渊听着,面上不显但心中一动。
他知道韩冰这是好心要给他介绍工作,毕竟韩家和沈家走得近,他肯定知道自己的状况。
这杯酒看来得喝,他正打算接过这酒。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于渊,小朋友——不见了!”
话筒那头,女警的声音都在颤。
于渊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酒杯“哐”地砸碎在地。
“抱歉了韩哥,我先走了。”他顾不得任何人,几乎三步并作两步冲出KTV。
小孩出事了!
他听到电话的那一刻,觉得心都揪住了。
他也没想到,怎么才认识半天的小屁孩,就能让自己这么在意。
于渊走后,包间里安静了一瞬,随即一片窃窃私语。
“怎么了?突然就跑了。”
“呵……看吧,今晚本来还准备给他下个套呢,算他运气好。”
黑暗里,几双眼睛交头接耳,神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