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跑得如此匆忙,狼狈。
不仅衣物这些累赘的东西被遗弃,就连那些他从前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有着北狄皇室特殊标记的酒具,也落下了。
呼延烈身为北狄先皇后之子,性格打小便强势霸道,就连他的父王也不曾放在眼里。
今日走得这么匆忙,他在怕什么?
苏宴昔捡起遗落在地上的药包,递到鼻尖闻了闻,脸色更沉,“这是能抑制疫病加重的药。”
萧玄铮:“昨日碰上呼延烈时,他说话中气十足,并不像是染病的样子。”
苏宴昔攥紧了手中药包,冷声道:“他必须死。”
否则,不只是镇上那些无辜冤死之人无法安息,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外邦之人,在大雍境内肆意杀戮凌虐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岂不显得他们都是死人?
苏宴昔掏出地图,指着上头前往矿山最近的一条路,“沿着这条路,不出一个时辰便可抵达矿山。”
萧玄铮摇摇头,示意她看地上的马蹄印,沉声道:“北狄水草丰美,战马多高大健硕,呼延烈的那匹千里马据说能日行八百里。
他们骑马过去,怕是用不了一刻钟。”
一刻钟太短,短到他们根本来不及做任何事。
即便他不顾身上的伤,立即运转轻功去追,也不可能干上。
想着呼延烈以往寸草不留的残暴行径,萧玄铮眼底多了懊悔,“是我太轻敌了。”
那些手无寸铁的镇民,根本不是北狄士兵的对手。
一旦碰上,只有一个死字。
“我看倒未必。”苏宴昔看着不远处的马粪,大步上前。
她用脚踢散了那堆粪便,漏出里头尚未完全消化的草料。
那里面,混着一味跟草料颜色相近,却能让马匹腹痛不止的中药。
苏宴昔眼底泛着杀意,冷声道:“他们把大雍的百姓当成畜生,肆意虐杀奴役时,就该想到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话落,她转头看向萧玄铮,道:“怕是要有劳齐王殿下,带我一程。”
萧玄铮:“荣幸之至。”
——
“快,赶紧往上搬!”
“没吃饭吗,磨磨蹭蹭的是想找死?”
一个长相明显是大雍人的男人手持鞭子,狠狠抽在搬运箱子的劳工身上。
劳工脚下不稳,连着怀里的箱子朝着一旁摔去。
“哗啦——”
箱子盖子被摔开,漏出里头数十把明晃晃的长刀。
男人顿时怒了,手中鞭子狠狠朝着那人身上抽去,那力道分明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其他劳工听着鞭声,看都不敢看一眼,只低着头忙自己手里的活。
就在他要把人活活打死之际,就听外头响起呼延烈焦急的声音,“快,赶紧把所有的东西装车,运走!”
男人赶忙迎了出去,脸上堆着笑道:“王爷,这里头脏得很,您怎么亲自来了?”
回应他的,是当胸一脚。
呼延烈怒骂道:“你们这些狡诈的汉人,本王早晚杀光你们!”
那人被踹得口吐鲜血,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听呼延烈吩咐道:“所有东西装车,汉人全部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