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我说过的话!”
田大庆说完,走到李锐面前,“李锐,走吧,我跟你们去。不就是一天一夜么。”
李锐哼了一声,“田大庆,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你不用留几句遗言么?”
田大庆挑衅地道,“我是人大代表,李锐,等我出来,我可以联名几个代表,写提案把你撤了,希望你别后悔。”
李锐却毫不在乎,“你别嘴硬,上车吧。”
田家村的人眼睁睁看着,田大庆被押上了警车,在他们朴素的观念里,只要坐上警车,进了局子,就是坏人了。
李锐似乎担心田家村的人不知道,警车拉着警笛,围着村子转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看见田大庆坐着警车上,这才扬长而去。
田家村的人围在一起,都炸了。
“田大庆敢和镇长顶嘴,镇长直接把他抓起来了......”
“田大庆不是说,他是人大代表,警察不敢抓他吗?”
“我还以为人大代表是个护身符,现在看有个卵用啊。”
“你们懂个屁,”田文海趁机穿梭在人群里,活灵活现地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一个人大代表算得了什么?那些当大官的,犯了事不照样被抓吗?”
这时田大庆的狗腿子田彪站了出来,“田文海,你不要胡说,派出所这是找田书记去问话,过一天一夜,就放出来了。”
田文海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听见了吧?田彪说了,田大庆最多一天一夜就回来了,如果过了24小时,还不出来,那就说明他出事了!”
“对吧?田彪?”
田彪被田文海怼得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似乎田文海说的没毛病,但又好像哪里有问题。
见田彪进了圈套,田文海又道,“大家听见了吧!田彪说得很明白,24小时以后,田大庆就回来了!如果不回来,那就是出事了!”
会场上顿时乱成一锅粥,听了田彪和田文海的对话,田家村的人都有了观望的心理。
如果田大庆24小时内回来,他就屁事没有!
如果田大庆两三天不回来,那就是完蛋了!
陈光明嘴角上扬,这一招终于完成了。
陈光明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关田大庆三天,让田家村惧怕田大庆的人,以为田大庆真的进去了,从而转向田文海,在罢免书上签字。
陈光明向着牛进波示意了一下,牛进波会意,重重咳嗽了一声,“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了!”
陈光明和牛进波站起来,收拾东西就要走,这时田文海跳到台上来。
“等一下!”
“陈镇长,我们支部要借这个机会,开个全村大会,讨论怎样发家致富!”
陈光明点了点头,“既然田副书记要开会,那我们就让地方给你。”
陈光明和牛进波走到一边,看着扬眉的田文海,终于享受到一把手的滋味,对着话筒大声说道:
“上茅村发家了,下茅村致富了,我们田家村要不要致富?”
“要!我们也要致富!”
“田文海,你快说,我们怎样能发家致富?”
田文海学着领导的样子,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
“既然大家都想致富,那么我提议,咱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咱们也成立绿化队、修路队、伙食队,咱们也可以承包金矿的业务,像下茅村一样,好不好!”
“好!”田家村的人听说有钱赚,个个扯着嗓子大声喊好。
人群里突然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茅山金矿的食堂、道路,还有绿化,都让下茅村的人承包了,咱们就是成立了,还能干什么?”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得田家村的人透心凉。对呀,业务都被下茅村抢去了,就是成立绿化队、修路队和伙食队,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私下里,有一个老党员,似乎心怀不满,骂骂咧咧地道:“都怪田大庆,吃屎都抢不到热的吃。”
又有一个老党员道,“还热的,就连凉的也抢不到。”
紧接着又一个老头说,“田大庆还人大代表呢,他代表个屁,要我说,就应该把他罢免掉!”
田文海趁此机会,又大声喊道,“我田文海向你们保证!我可以揽到活!但前提是!”
“你们!要在罢免书上签字!”
田文海说到这里,村里几个和他要好的人,开始发放罢免书。
“只要你们在罢免书上签字,就可以加入绿化队、修路队和伙食队,我可以给你们联系业务,让你们挣大钱!”
“当然,如果你们害怕田大庆,不愿意在罢免书上签字,我也不勉强!”
田文海又大声说道,“你们把罢免材料,带回家看看,这上面都是田大庆这些年做的坏事。如果你们同意罢免,就在上面签字,晚上送到我家里去。”
“如果不同意罢免,也没关系,不过我以后承包了金矿的业务,就不带你玩了!”
在场的人立刻听出了田文海的意思,那就是,跟着田文海走,可以承包金矿业务挣钱;不跟他走的,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