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天公的喧嚣和忙碌彻底过去，已是初九的凌晨。
窗外，城市的灯火稀疏了许多，万籁俱寂，只有偶尔远处传来一两声模糊的车辆驶过的声音。
阳台上的铁桶还散发着余温，空气中那独特的烟火气尚未完全散去。
许言和宋知意并肩站在阳台上，享受着这份喧嚣过后的宁静。
夜风带着凉意吹来，宋知意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
“冷吗？”许言侧头问她，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冷。”宋知意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感觉疲惫都被驱散了不少。
她转过头，看着许言在朦胧晨曦微光中的侧脸轮廓，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安宁和满足。
“刚才拜天公的时候。”许言忽然开口，目光依旧看着远处，语气带着点好奇：“你许了什么愿？”
宋知意闻言，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心里其实在偷笑，那些关于他、关于他们未来的愿望，怎么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许言被她这副难得的小女儿情态逗乐了，低笑出声，也转过头来看她：“还跟我卖关子？”
他顿了顿，顺着她的话反问：“那好吧。你呢，猜猜我许了什么愿？”
宋知意歪着头，故作思考状：“嗯……让我想想。许大作家肯定是求公司财源广进，对不对？”
许言看着她，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专注和认真的神情。
凌晨微弱的光线在他眼中闪烁，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清晰而沉稳地说：“我的愿望里，都有你。”
她愣住了，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睛，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哽咽，最终只是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所有的情意都融在了这个动作和交汇的目光里。
第二天，也就是初九早上，一家人围着餐桌吃早餐。
气氛原本其乐融融，李慧兰还在念叨着昨晚拜天公的盛况。
许言喝了一口粥，语气随意地提起：“妈，爸，我和知意订了明天回南城的机票。”
这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下。
“明天？”李慧兰的音调立刻拔高了，手里的勺子也放下了，脸上写满了不舍：
“怎么这么快就走？这年还没过完呢！再多住两天嘛！是不是，老许？”
她寻求支援似的看向许建设。
许建设沉默地吃着菜，没直接回答，但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蹙起。
许薇更是直接叫了起来：“啊？哥，知意姐，你们明天就要走啊？太快了吧！虽然我明天又要返校了。”
宋知意看着家人们的反应，心里也涌起强烈的不舍，她轻声解释：
“阿姨，我们出来也有些天了，南城那边，许言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也有些工作安排。”
李慧兰理解地点点头，但脸上的失落掩不住：
“工作要紧，工作要紧……就是觉得你们在家，家里热闹。”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又振作起来，开始盘算：
“那得给你们带点东西回去！我做的醋肉还有，都给你们装上！还有上次买的那个肉粕，特别香！
老许，你回头去楼下老张那儿买几捆咱老家带来的面线，那个煮汤好吃！”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他们打包带走。
许言听得哭笑不得，赶紧出声打断：
“妈！打住！您快打住！我们是坐飞机，不是开货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