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见状,伸手在她肩上轻拍两下,笑咧开嘴:“我不过说这脚印不一定是人的,你倒好,脑门一热就想出鬼来了?整天瞎琢磨些啥呢?”
“啊呀——臭寻哥!”她跺了下脚,脸都鼓了起来,“你吓死我了,讨厌死了!”
这一番话总算把她的紧张劲儿给冲淡了些,心口那块压着的石头也落了地。这人真是,一天不损她就不舒坦,活该单身一辈子!
“那……寻哥,”她撇撇嘴,眼睛又亮起来,“你说这到底是谁踩的呀?咋跟人脚印那么像呢?”
李寻瞧她一脸好奇,只是笑了笑,没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往外掏。
“不知道,别管它了。”他摆摆手,“咱们又不是来搞科考的,赶紧回棚里弄饭,歇一晚,明早还得赶路。”
“哦……”她拖了个长音,随即又来了精神,“对了寻哥,我特地带了家里腌肉用的烧烤粉,正好能拿去烤兔子,可香了!”
“哟?”李寻挑眉瞅她一眼,“看不出你这丫头还挺会过日子,行啊,有备而来!”
两人一边扯着闲篇,一边慢悠悠往营地挪。
可就在他们背身走远的时候,山坡尽头——那串脚印消失的地方,一个黑黢黢的脑袋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贴着坡顶,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一动不动。
李寻忽然心头一紧,像是背后有根线被谁轻轻扯了一下,寒毛瞬间立起。他立马拧起眉头,猛地转身回头。
四下静得吓人,连风声都停了。
他扫了一圈:雪地白净,林子密实,毫无动静。连花花和大黑这两个警觉的家伙也没哼一声。
怪了。以他现在这耳朵鼻子眼睛,早就超出常人一大截了,明明刚才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清清楚楚,怎么转头啥也没有?
“寻哥?又咋啦?”小妮子也跟着扭头张望。
除了树影堆成一片墨团,地上铺满白雪,啥都没有啊。
她心里嘀咕:自家寻哥今儿怎么神神叨叨的?
“没事,错觉。”李寻摇摇头,声音低了几分。
“那咱快点回去吧,天马上全黑了,狗子的窝还没整好呢!”
“走。”
这回他没再回头,乖乖跟上小妮子,一块儿把先前砍的树枝拖回了帐篷边。
“哇!真逮到兔子啦?!”
外面一响,秀秀和林青立刻探出脑袋。
这会儿炉子已经架稳,林青还在倒下的老树上劈了不少干柴,整整齐齐码在帐篷角落,今晚取暖做饭绰绰有余。
一看两人手里拎着两只肥滚滚的野兔,秀秀眼睛都亮了。
多久没吃过新鲜兔肉了?没想到进山第一天就有这口福!
“嘻嘻,姐!林青姐!”小妮子得意一笑,“这么大两只,还是花花追回来的!今晚咱不吃硬邦邦的鹿肉干啦,加餐咯!”
“确实肥,这个时节的兔子最嫩,油汪汪的。”林青笑着点头,“你还真有眼光!”
这话一夸,小妮子立马挺直腰板,嘴角快飞到耳朵边去了。
“那可不!林青姐快教我怎么扒皮处理,天一黑啥也看不清了!”
“成,但得去远点的地方弄。”林青提起刀,“血味太腥,招蛇引鼠的,离帐篷远点儿踏实。”
“好好好,听你的!”
两人拎着兔子,沿着来路走了差不多四百米,直到帐篷影儿都看不见了,才停下动手。
这边,秀秀和李寻也没闲着。
他们在雪地里挖了个浅坑,四只狗挤进去正合适,再搭个斜顶挡风雪,够睡一晚上了。李寻还顺手在空地堆了小半垛柴火,等会儿好用来明火烤肉。
虽说帐篷里有炉子,可要在里面烧烤,那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几天都散不掉。李寻可不想睁眼闭眼都是炭灰味。
林子里总是比外头暗得早。
抬头还能瞅见天边挂着一丝青光,林中却早已陷入漆黑,像被人泼了瓶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