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对面的秀秀忽然凑近她身边,笑眯眯地问:
“白璐,最近在知青点住着还习惯不?”
边上坐着的嫂子一听,当场愣住。
啥情况?
以前你不看见白璐就跟看见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今天怎么反倒主动搭话了?
嫂子满脸疑惑。
直到李寻关好窗,坐回原位,那张晒得微黑却轮廓分明的脸映入眼帘时,
嫂子眨了眨眼,恍然大悟——
得,这下明白秀秀为啥突然是“热心肠”了。秀秀这丫头该不会是想把白璐给拽进坑里吧。
嫂子这边倒是幽幽叹了口气,
瞥了眼李寻,撇嘴道:“你说你,本事这么大有啥用,净惹事儿!”
“啊?”
白璐一脸懵,毕竟胡嫂子知道的事她一概不知,
所以对秀秀突然的热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顺口吐槽了一句:
“你可别提了,那知青点真是没法待,一个个邋里邋遢不说,晚上睡觉跟打雷似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我连着好几天都没合眼。尤其是那个姓林的,也不知道我哪得罪她了,见我就冷言冷语,阴阳怪气得我直翻白眼!”
“啥?”
这话刚落地,
秀秀身边的小妮子猛地抬头,脱口而出:
“那姓林的又欺负你了?”
“可不是嘛!”
白璐正准备点头接话倒苦水,
话到一半却突然反应过来——
这小丫头咋一听就懂,还这么上头?
顿时眉头一皱,问:
“你们……该不会也挨过那姓林的整吧?”
“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妮子立刻来了情绪,拍腿就骂:
“那人坏透了!天天算计我们姐妹俩,拉帮结派排挤人,吃饭没人搭理,睡觉被人吵,日子过得猪狗不如!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她捣乱,咱也遇不上寻哥,歪打正着了。”
“哈?!”
白璐一听,火“噌”地一下就冲脑门了。
好家伙,敢情就是因为这个贱人搞事,自己才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娶了别人?
行,你给我记着,回头新账旧账一起算!
小妮子压根没琢磨那么多,继续说道:
“后来还是寻哥带我们去出了一口恶气,狠狠收拾了她一顿,我当时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秀秀这会也愣住了。
没想到白璐竟和她们当初一个命,都是被那姓林的压着欺辱。
当即柔声道:
“白璐,你要是在那边住得难受,干脆来我们家住几天呗?”
“啥?还有这好事……哎不是,我是说,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
白璐一激动,心里话直接蹦出来了。
秀秀这姑娘咋突然这么大方?就不怕我把她男人勾跑了?
不对劲,以前她可不是这么热心的人。
八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秀秀眼神一闪,嘴角微扬,笑着摆手:
“客气啥,不过多添双筷子的事儿。再说了,他们常上山,家里就剩我和嫂子带着丫丫,冷清得不行。上次嫂子还念叨呢,想请你来坐坐聊聊天。”
旁边的嫂子闻言嘴角一抽,心里直翻白眼。
秀秀啊秀秀,扯谎能不能别顺手把我拖下水?
可瞧见秀秀那使眼色的劲头,也只能叹口气,硬撑着笑:
“是啊,一人在家带孩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要能来住几天,屋里热闹点,我也高兴。再说了,就寻哥那能耐,家里多养活几个人算得了啥?”
既然人家秀秀都开了口,她自然也没理由拦着。
“呸,真会装大度。”
白璐心里嘀咕了句,又偷偷看了眼李寻。
想到知青点那鬼地方实在不想再去受罪,
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可不是来吃白食的。我这儿有不少粮票,主粮我全包了,不够我还让我哥寄。”
“嚯!”
一听这话,几人纷纷瞪大眼,盯着她掏出的那一厚叠粮票,心里一震。
哥哥是个冤种大户,妹妹居然是个小财神!
这下可好了,以后饭桌上能放开吃了!人家有钱有粮,不吃白不吃。
反倒是李寻,狐疑地瞅了眼自家媳妇。
今儿她咋这么主动往外拉人?不太寻常啊。
正纳闷呢,秀秀刚好转过头,撞上他疑惑的眼神,立马回了个白眼。
要不是你当年磨磨唧唧耽误事,我能走到这一步?现在装什么无辜!
自打秀秀把白璐邀进家门后,
这两个女人反倒熟络得飞快,叽叽喳喳聊个不停,笑得前仰后合,
外人看见,准以为是多年闺蜜重逢。
李寻撇了撇嘴,心里直犯嘀咕:
媳妇儿到底啥心思?就不怕引狼入室,将来白璐挺个肚子跟你抢炕头?
简直离谱!
“寻哥,外头雪下得这么大,咱们啥时候还能进山啊?”
小妮子看姐姐和白璐聊得起劲,自己插不上话,无聊得慌,
干脆凑到李寻跟前问。
比起窝屋里傻坐着,她更想去山上撒野。
毕竟疯丫头不疯,那还叫疯丫头?
李寻望了眼外头厚厚一层新雪,轻笑:
“雪堆得齐膝盖深,你还想上山?是不是上次冻得不够呛?”
刚落的雪软得很,一脚踩进去直接陷到底,
想进山也得等雪冻瓷实了才行。
不然狗都走不了,人更是一步一摔。
小妮子顿时垮下脸:
“我就觉得屋里太闷了,干坐着啥也不能干,烦死了。”
这时,小丫丫奶声奶气地冒出一句:
“小敏姨,咱们可以抓家贼呀!下大雪麻雀找不到吃的,我们在雪地撒点米,用大笊篱盖着,拴根绳子,看见鸟落进来一拉,就能逮一大群!”
别看丫丫年纪小,记性可灵了。
以前家里没肉吃,每回大雪封山,爷爷就用这法子抓麻雀炖汤。
“家贼是啥?”
小妮子挠了挠头。
“就是麻雀呀,满院子蹦跶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