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没问是什么。她知道，有些东西不必出口也能感知。就像此刻，耳边虽无声音，可耳膜却有种被轻轻敲击的错觉，像是有人在极远处低语，又像是心跳回荡在空洞的腔体里。
她抬起手，掌心凝聚一缕寒息，试图照亮前路。
可那寒气刚离体，便被雾气吞噬，连一丝微光都未留下。
“不行。”她收手，“这里的雾，吃灵力。”
楚星雨沉默片刻，解下腰间一枚青铜铃铛——那是月瑶临行前给他的信物，据能在危急时唤醒一线清明。他轻轻一摇，铃声清脆，在雾中传开，却不扩散，反而像是被压缩在三人范围内，形成一个短暂的静音圈。
就在这铃声余韵将尽之际，通道尽头传来一声极轻的摩擦声。
像是石头在缓缓移动。
楚星雨立刻抬手示意停止前进。他盯着前方，瞳孔微缩。雾中似乎有一道轮廓浮现，不高，也不宽，但站立的姿态异常笔直，不像活人，也不像尸体。
它不动，也不靠近。
只是站在那里。
冷月察觉到他的僵硬，顺着视线看去。她没看到人影，却感到一股刺骨寒意从脊背窜起，比她体内寒魄血脉还要冰冷三分。
她下意识握紧袖中冰刃。
楚星雨却没有再动。他知道，有些对峙不能靠进攻打破。他缓缓将铃铛放回腰间，动作轻得几乎无声。
然后，他向前迈了一步。
不是冲刺，也不是试探，而是稳稳地、一步一步地前行，仿佛前方站着的是旧日故人。
冷月咬牙，拖着伤腿跟上。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那片诡异的静默区域。雾气在他们经过时微微分开，又迅速合拢，像是吞咽后的喉管。
十步之后，身后再无异样。
楚星雨停下，转身看向冷月。她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汗，右腿颤抖不止，却仍挺直脊背。
“还能走？”他问。
“你呢？”她回望他，声音沙哑却不退让。
他没再什么，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布，撕成条状，蹲下身将她膝盖以下紧紧绑住，固定伤处。动作利，没有多余言语。
绑好后，他站起身，正要继续前行。
冷月忽然伸手拉住他衣袖。
他回头。
她盯着通道深处，嘴唇微动：“刚才……你听见了吗？”
“什么？”
“有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