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朱婉宁呲着小虎牙,有些恼羞成怒。
e,这妮子,好凶啊~
……
……
八月。
黎明刚至,暑热未来。
皇宫已经开始忙碌,洒水得洒水,铺地的铺地,宫女在布置、收尾相应礼仪现场。
古人以为黄昏时节乃是阴阳交替,正应男子属阳、女子属阴,阴阳调和,故而将婚礼安排在黄昏。
大明施行宵禁,婚礼在傍晚属实不妥,所以提前到早晨。
可纵观这场婚礼,已经超过皇子娶妻的规模。
整个皇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做事都利落点…”
“今日乃安国公主大喜之日,非同儿戏!”
“你!就那个宫女,这毯子也能由你乱踩吗?脚下注意点!!”
“……”
马皇后将不少珍珠赏赐给了各宫妃嫔…
无论是许易的特殊地位、财富,还是朱婉宁的出身和人品,各宫贵妃都在帮衬。
尤其是胡顺妃。
朱柏在诸皇子中地位水涨船高,母以子贵…
胡顺妃已被册封为胡贵妃,在宫里的地位只在马皇后之下,与其他贵妃同级。
朱柏如今是许易的学生,又隐隐察觉是因许易获得恩宠,今日特勤快,早早就安排宫女忙碌起来。
西殿。
朱婉宁一身红色立领鸾凤长衫,在梳妆台前打扮。
人面桃花,柔美如画。
一张樱桃小嘴宛如粉嫩的石榴,润泽生辉,美的不可方物。
“婉儿…”
“母后…”朱婉宁脸上满是羞红,依偎在马皇后怀里,看上去有些紧张。
马皇后打量着朱婉宁的模样,忍不住赞叹道:
“今日比往常要漂亮,大喜之日,女儿家就此一遭,合该如此。”
“想当初,母后嫁与你父皇,可不如你这般。”
看得出来马皇后今日也极为高兴,满脸都是发自肺腑的暖人笑容。
那温柔慈祥的眼神,好似在看当初的自己,高兴、期待、放心,甚至有羡慕。
“那小子体贴疼人,与他为妻,他不会亏待你。”
“走吧,母后带你奉先殿。”
朱婉宁羞涩颔首:“嗯。”
奉先殿,是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庙。
祭拜完祖先后,在引礼女官的带领下,朱婉宁适才来到了乾清宫。
朱元璋身穿常服龙袍,马皇后身穿燕居服,于乾清宫升座,太子朱标领着诸王、贵妃分列左右。
“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
“夫妇之伦,乾坤之义,实以相宗祀之敬,协奉养之诚,所资惟重。”
“……”
“尔往国师府邸,当勤慎恭顺,彰其宗事,敬之恭之,成伉俪之美。”
这位杀伐果断的帝王,此刻目光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慈色,言语满是殷切的期许和对女儿的祝愿。
朱元璋缓缓举起酒壶,给杯中倒了一杯酒。
“吾女往后,当勤之勉之。”想到自己女儿的命运都不太好,朱元璋劝诫的声音开始有些许的颤抖。
都说女儿如棉袄,朱元璋也不例外。
更何况还是最像马皇后的嫡长女,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女儿谨知。”朱婉宁双眸微红,四拜礼之后,端起酒杯缓缓饮尽。
又在马皇后这里受过“醮戒”后,朱婉宁换上燕居冠服,穿上凤冠霞帔。
如此,又一一拜别太子诸王,以及诸位贵妃。
最后在朱棣等诸王的拱卫下,少女手执却扇礼,心情复杂而美妙坐上出嫁礼轿。
……
……
国师府。
许易也换上了崭新的新郎服。
他无父母在世,这醮戒之仪自然也不复存在。
“玉儿,感觉如何?”
许易摊了摊手,展示着身上的冕服。
此刻的他头顶平天冠,衣服上龙纹盘旋,九旒冕珠帘摇曳,贵气感十足。
这身衣服是亲王结婚穿的,许易被特许用用。
非是炫耀,也非是因衣服而自豪…
只是心情忐忑,许易坐立不安,想找事打发时间。
玉儿捂嘴偷笑,眼中流露着情意,“少爷今日英姿勃发,倒是比寻常之日俊朗多了。”
“我不喜欢阿谀奉承…”
许易又认真添了句,“但今日我感觉你说的对!”
“帅!真就是一种感觉!”
玉儿脸上笑意更浓,提醒道:“少年,待会宫内的女官就该来提醒你去迎亲。”
“少爷还是静心养性为好,免得待会乱了分寸。”
也罢~
许易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坐了下来,此刻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明明很高兴…
可似乎不是完全高兴…
心底总感觉多了点什么东西。
就像这份高兴盖上了一层红色的绸缎,能够感觉到上面的份量。
至于玉儿。
在这个时代,注定没有正妻的命。
无论是出身,还是才能,还是临危大事处理,宫女出身的她注定只能当妾。
今日他迎娶朱婉宁,这妮子倒是比他还高兴,像是完成了大任务一般。
这不仅仅是马皇后她们有意为之,连她自己都清楚,一直恪守本分,在撮合他和朱婉宁。
不多时,引礼女官到来。
“国师,公主已在东门等候,可以启程了。”
“嗯。”
在府兵的拱卫,许易骑着高头大马前往皇宫东门。
在朱棣等人起哄中,许易接上了凤冠霞帔的朱婉宁。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
此番四美皆具,当是人生得意时。
金陵长街上。
诸王领军士开道。
鲜花铺路…
喜糖挥洒如雨…
孩童们竞相追逐,为婚礼添上了独特的热闹。
国师府酒席不算多,许易让宋濂拟了一份名单,象征性请了一些人凑热闹。
时至黄昏,宾客渐渐散去。
被朱棣他们赶去闹洞房的朱雄英,也被许易像提鸡崽子般扔到了外院。
“许兄,此不仁矣!”
“是啊,雄英他只是个孩子,缘何要如此待他?”
“……”
许易没理这群人,自己有本事闹一个试试,让孩子来…忒不要脸。
临走时,许易给了几人一个危险的眼神。
婚房里红烛摇曳,佳人一身红装,浅笑迷人。
朱婉宁美眸莹莹,脸上挂着一抹红晕,不知是胭脂红,还是醉红。
美若天仙,不可方物。
朱婉宁婉约将酒递了过来,纤纤玉指状若白兰。
“夫君,该喝合卺酒了。”
越看眼前的女子越具有朦胧之美,许易醉意囫囵,“婉儿,那个,我吃不了一点苦,进口的合卺酒更甜些…”
“嗯——”沉默良久,这位尊贵的女子似彻底“昏了头”,喉咙发出一道羞不可耐的娇音,同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