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旦看得津津有味,还故意大声对组里人说。
“咱们组团结一心,他们倒好,自己先掐起来了!”
马苦女和李老串吵得沉浸,对于王二旦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
吵得累了,李老串气呼呼地用锄头把垄沟重新砸直,并恶狠狠地在地上划了一道深沟作为界限。
马苦女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低声咒骂:“老绝户,不得好死!”
太阳一日毒过一日。
浇水成了近日来顶顶重要的营生。
李老串挑着两只空桶,吭哧吭哧地走到河边好打水的位置。
他累得满头大汗,正准备弯腰,却看见马苦女也提着桶走了过来,占住了水洼前那点好位置。
“让开点!”
李老串没好气地用扁担头戳了戳地。
马苦女像是没听见,慢条斯理地把木桶放进水里,故意搅起底下的泥沙,让水更加浑浊,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李老串的火立马就冒了上来。他挤过去,用自己的桶重重撞开马苦女的桶:“聋了?叫你让开!”
水花溅了马苦女一身,她大喊,“李老串你作死啊!这河是你家的?许你挑不许我挑?”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李老串梗着脖子。
“我先占到地方的!”
马苦女寸步不让。
两人又在水边吵了起来。
李老串骂马苦女搅混水,马苦女就骂李老串霸道。
马苦女恶狠狠的唾骂,“活该渴死你地里的苗”。
吵到激烈处,李老串仗着力气大,硬是把马苦女挤到一边,抢先将两只桶按进水里,咕咚咕咚地灌水。
马苦女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河里。
她看着李老串那得意的后脑勺,再看看自己空着的桶和浑身上下溅的黄泥点子,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她猛地冲上去,不是推李老串,而是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李老串刚刚打满水的木桶上!
一声脆响。
那木桶应声倒地,满桶的河水一下全泼在了泥地上,顺着坡地流下了河里。
李老串愣住了,他回过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木桶和地上那片迅速消失的水迹,脸红脖子粗。
“马苦女你是不是想死?!”
他像一头发疯的牛,抡起扁担就朝马苦女砸过去。
马苦女吓得尖叫一声,抱头就往旁边躲。
扁担带着风声擦着她的耳边落下,砸在泥地上,溅起老高的泥点。
“杀人啦!李老串杀人啦!”
马苦女一边躲一边扯着嗓子嚎叫,声音凄厉。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
王二旦第一个扔下水瓢跑了过来,一看这场面,不但不拉架,反而乐了,“嘿!真动手啦?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李秋风还想拉着他离远点,省得惹一身骚。
“我得看看,不然我晚上得遗憾得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