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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银簪诉旧泉州事,侯言泣尽半生痴(1 / 2)

“不知侯爷是从何得知?”

李睿望着她眼底难掩的震惊,忽然低低苦笑一声。

只是那笑声里却像是裹着半生风霜,在满坞菊香里,竟透着不尽的涩意。

“因为本侯也有一只苏家女儿才有的银簪。”

秋风卷着细碎的菊瓣飞过,一片淡紫在时念发间,像谁悄悄下的一声叹息。

她僵在原地,听李睿的声音缓缓展开一段尘封二十余年的往事。

“我的妻子,她本是泉州府苏家的嫡女,名婉,三十五年前,是泉州府数一数二的才女。”

“苏婉”二字入耳,时念紧绷的脊背竟微不可察地松了半分。

原主记忆里那个模糊的母亲影像,始终与“苏昭”这个名字牢牢绑定。

她曾在旧箱底翻到过一张泛黄字条,娟秀字迹写着“昭儿亲启”,那墨迹虽淡,却能辨清“昭”字的轮廓。

如今李睿口中的“苏婉”,虽同是苏姓,却终究不是一人。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是永安侯的女儿,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想。

她细微的松懈没能逃过李睿的眼睛。

他握着梨花木盒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簪头缠枝纹,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探究,却终究没点破。

只是转过身后,他望向漫山遍野翻涌的菊浪,声音沉得像浸了整夜秋露。

“她总,菊花是最懂隐忍的花,耐得住霜寒,熬得过孤寂,才能等到盛放的日子。”

时念没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拧着身上衣袍表面的纹路。

她能清晰感觉到,李睿的话匣子一旦打开,那些积了半生的往事,便会像决堤的水,汹涌而出。

“那年我刚满十六,奉父亲之命去泉州府巡查海贸。”

李睿的声音带着些微飘忽,像是透过眼前的花海,望进了二十多年前的泉州港。

“记得那年正是三月,刺桐花缀满枝头,把整座城染得一片绯红。”

“我在苏记布行的柜台前,第一次见到了她。”

这话时,他嘴角竟漫开一丝极浅的笑意。

那笑意顺着眉梢漫下去,连眼底常年凝着的冷意都融了几分,与平日那个铁面冷硬的永安侯判若两人。

“那时候的她穿着件月白襦裙,正低头给一匹杭绸配色,指尖拈着几缕丝线,在布面上轻轻比画。”

“阳光在她发间的珍珠步摇上,晃得人眼晕,却让我舍不得移开目光。”

李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当年的暖意。

“我走上前要订做一身骑射服,她抬头看我,问‘要银线滚边,还是暗纹绣’。”

那感觉他至今依旧清晰,当时苏婉的声音清得像泉州港的海风,拂过他的心尖,瞬间让他的整颗心都软了。

时念捧着空酒碗,指尖触到碗沿的冰凉,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出那样的场景。

鲜衣怒马的世家公子,遇上温婉灵秀的商户千金,像话本里写的那般,一眼惊鸿,从此便入了心。

“苏记布行在泉州府是百年老字号,苏家大姐苏婉的名声,比店里最好的云锦还响。”

李睿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怀念。

“她不单会裁衣绣活,还通诗画。”

“据当年泉州知府的千金出嫁,嫁衣上那幅百花齐放,就是她熬了三个月,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连鸟雀的尾羽都分了十二种色线。”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趣事,嘴角弯得更深。

“我后来总找借口去布行,有次故意布面的暗纹不够别致,让她亲自跟着去库房挑花样。”

“她气得眉尖蹙起,却还是提着裙摆,跟我走了半条街。”

“沿途还跟我,哪家的鱼丸最鲜,哪家的茶盏釉色最润,哪家的糖画师傅手艺最好。”

“她就像个寻常姑娘,跟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

风吹过菊田,簌簌声响里,像是有人在轻轻应和这段埋了二十多年的往事。

“那时我总觉得,门第算什么?勋爵世家又如何?”

李睿的笑声里渐渐掺了自嘲:

“我甚至偷偷画了张舆图,在上面标好了从泉州到盛京的水路,想着等巡查结束,就回府求父亲去苏家提亲。”

“我以为,只要我坚持,总能把她娶进门。”

时念这才轻声插了句嘴,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

“她一开始,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吗?”

“起初不知道。”

李睿摇头,指尖在木盒上的“婉”字簪上重重一点,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字刻进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