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萧朝绯被打了二十道鞭子还不到,就晕厥了过去,府里头的下人们都瞧见虞氏跪在国公爷的院子前,哭着说让免了后面十道鞭子和跪祠堂三日的惩罚。
原是不该同意的,但据说虞氏在外头哭的情真意切,打动了国公夫人,最后那十鞭子是免了,但人只要醒过来,跪祠堂的事情还是不能免的。到底这话放出去了,加上只要惩罚萧朝绯一个人,后面的人也不敢轻易效仿。
一时之间,府中有些人心惶惶。
国公夫人看到这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也放下心来,继续专心念佛去了。
六月初九,天色灰蒙,细雨绵绵,庭院里开辟出的小池塘里莲花都被雨水打的东摇西晃,雨落的如豆子般大,落在才开花苞的莲花上,那碧绿的荷叶,在风雨里轻颤着,阔圆荷叶里盛满了雨水又在积聚不下时倾斜。
银翘撑伞从抄手游廊那儿快步走了过来,快走到门外,她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雨水,这才走到屋子里。
瞧见宋知韫正在裁剪衣裳,连同脚步都放轻了不少。她怕这雨天屋里泛潮,便特地去点了熏笼,好去去雨天的潮湿霉味。
“你一大早的去做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宋知韫将衣裳都铺平,语气淡淡的。
银翘瞧见熏笼里冒出袅袅青烟,,这才笑着拍了拍手,说:“奴婢去看热闹了,大夫人一大早就去了宁远侯府,不出意外的,这是吃了闭门羹呢!”
“吃了闭门羹?”宋知韫倒是有些意外,毕竟她那二表哥沈邹骏的身份要是同萧朝绯结亲应当是不吃亏才是啊,毕竟萧朝绯再怎么嚣张也好歹是嫡出,沈邹骏则是庶出。
况且沈邹骏能继承的家产也不如沈青郯多,怎么看也是萧朝绯吃亏才对。
“谁说不是呢?”银翘从自己衣袖里抓出一把炒过的咸瓜子边嗑边唠,她一脸吃瓜的模样,继续道:“听闻那大夫人气的在侯府门外直跺脚,还是国公夫人想的周到,亲自写了封信过去。本来这忙是要小姐您来帮的,但国公夫人觉得不妥当,这才亲自做这件事情。”
宋知韫画图纸又裁剪衣裳原本有些腰酸背疼,如今听到这事儿也是来了精神,“后来呢?”
“大夫人靠着国公夫人那封信进去了,到底我们家夫人和国公夫人还是忘年交呢。不说看在国公爷的面子上,便是这层情谊在,就一定是会让大夫人进去的。”银翘瞧见窗外的菖蒲都被浇湿了,又起身将其安置到了半月桌上。
“这桩婚事成了吗?”
银翘将窗柩关上,“一波三折啊,本来是不该成的,毕竟接待的这一开始是沈夫人,后面就换成了妾室来接待,大夫人觉得受到了折辱,也是打算一气之下就离开,但大夫人又不愿三小姐真的坏了名声被活活打死,就答应了一些条件。”
宋知韫点点头,净了手便擦拭干净,开始端起桌上那碗荔枝凉水饮继续喝了起来。
偏生银翘瞧见了,她轻声劝说道:“小姐,这冰的您还是不要喝了,待会儿让三爷瞧见了,必然是要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