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玄淡淡一挥手：“走了。”
那目中无人，全然不顾青云宗现今状况的态度，气得客卿长老拂袖而去。
药玄来到药圃，将药圃中珍藏的年份顶尖的那一批灵药摘了个干净。
此次他要炼制的丹药是天阶丹药中的顶尖之一，名叫太一归真丹。
此丹能令修士回归本源，重塑真我，解决掉身体遭受的反噬。
只是此丹炼制难度极高，往前千余年，能炼制出太一归真丹的丹修不超过一手数，且无一不是渡劫修为。
药玄拿到丹方的时候它还是残缺的，这些年的种种实验，才渐渐将丹方补充完整。
不过此丹虽能救回云既白的命，但是他因为强行跨越的境界数太多，以及之后不管不顾地破阵，灵根已经碎成了渣，活了也只能终生卡在元婴境。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修为渡丹，将他的亏空填上，他才有后续晋升的机会。
炼丹房内，药玄看着面前跳跃的火焰，无端想起自己第一次为云既白炼丹的场景。
思绪一下就回到最初见到他的时候。
孩因与族人切磋武艺，却被对方下狠手毁掉了经脉根基，扔出了大门。
那时药玄路过，对巷子里躺在地上脏兮兮、黑漆漆的孩视而不见。
孩却看出了他身上易容术的灵韵，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摆。
“前辈，求你……救救我。”
药玄停下脚步，摸着下巴打量他，摇头道：“经脉毁了大半，有点惨，不过我凭什么要救你？我又不是那些悬壶济世的大善人。”
孩狼狈极了，眼睛却黑得发亮，“我当您徒弟，能给您端茶倒水，上刀山下火海也行。”
又想他救他，又想当他徒弟。
药玄沉默半晌，“年纪脸皮却厚如城墙。”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孩见他没拒绝，立马跪下连嗑三个响头。
药玄见这孩如此机灵，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叫……”他想到了自己已经被亲族抛弃，改口，“没有名字，请师父赐名。”
药玄也不在意，随意道：“那就叫白吧。”
孩傻眼：“没有……大名吗？”
“这名还不够大？”
药玄顿时脾气上来了，恼道：“我看你这么黑，给你取个名字对冲一下，去去你的晦气，你还挑上了。”
他忙：“师父用心良苦。”
药玄瞥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白云，略微思索了两秒，“大名云既白，就这个，爱要不要。”
云既白立马恩谢：“多谢师父赐名。”
“进去吧。”药玄皱着脸唤出一尊药鼎，实在有些嫌弃面前的孩，那血液和泥巴凝结成一绺绺的破布，太脏了。
云既白费力扒着那巨大的药鼎，努力了半天，身上没有力气，根本上不去。
“真是个麻烦，”药玄嫌弃地揪着他的领子将人十分随意地丢进去。“脏死了。”
叮当一声，云既白没有防备地摔在药鼎里，头撞到了药鼎边缘，当场晕了过去。
药玄还在旁边嫌弃地擦手，一回头发现那孩已经闭上眼睛了，感慨：
“你这破孩倒真是心大，倒头就睡。”
“走吧，带你回家。”
……
思绪收拢，药玄凝着眼前鼎下炽热纠缠的异火。
“这次，你给我倒一辈子茶都还不清，不过谁让我是你师父呢。”
他微微摇头笑着，“做你师父也忒倒霉了些，等你醒了得给你用柚子叶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