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几天。”杰克说。
“你跟考尔、麦克克里在一起,是吗?”丹问,“我从前没有见过考尔和麦克克里,但听说他们都很厉害。”
他们俩竟享有如此好的声誉,杰克觉得厌烦。他想,在那些年月里,他和他们干的一样多,何况他把那个边境上最有名的土匪打死了。
他们一边玩牌一边聊天,罗伊不住地往酒吧间的地上吐烟叶,引起了酒吧老板拉尔夫的不满。他拿过一个痰盂,放在罗伊的椅子旁边,但罗伊斜着眼睛看了他一下,依旧往地上吐。
“罗伊想往哪儿吐就往哪儿吐。”丹边说边阴险地狞笑着。
“斯普恩,你来当个管理员怎么样?”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记得人们传说你的枪法不错。”
“管理员是干什么的?”杰克问,“我没听说过这个词。”
“堪萨斯的人不愿意得克萨斯人没完没了地赶牛路过这里,”丹说,“他们想把那些卖牛的管理起来。”
“怎么管理?”
“啊,收税。”丹说,“人们不能赶着牛到处乱走,他们要是想在什么河上的哪一个渡口过河,就要为这种权利交钱。他们要是不想交钱,就必须交牛。”
“这是堪萨斯的法律呢,还是什么?”杰克问道。
“不是法律,可有些人说必须这么做。”丹说。
“主要是咱们几个。”罗伊边吐边说。
“原来如此,”杰克说,“如果考尔和古斯想赶牛过你管理的河,你就让他们停下来,对他们说必须交钱,是吗?你们就打算这么做?”
“没错。”丹说。
“我倒想看你试试对考尔说不交钱不能过河。”杰克说,“我并不是他的好朋友,他近来待我很不好,但是除非有这条法律,你能拿出来让他看,要不然你根本要不来‘双鹰’(一种美元金币)。”
“那他到头来就要吃苦头了。”丹说。
杰克哈哈大笑。“到头来就要有人替你挖坟墓了。”他说,“就是考尔不打死你,古斯也会的。他们才不会听你们这管理员的命令呢。”
“妈的,那他们就学着点儿。”罗伊说。
“可能吧,但你想教他们,没门儿。”杰克说,“你要是想试试,不等你下马就得死。”他虽说在生考尔和奥古斯塔斯的气,但这三个肮脏土匪以为自己能打败他们,他觉得实在好笑。
丹也不爱听这种对话。“我还以为你是个有胆子的人呢,”他说,“看来我看错人了。”
“我的胆子足够用,”杰克说,“可我不和没经验的人合伙。如果你们以为骑着马走到考尔和麦克克里面前威胁几句就能要到钱,那我看你们太没经验了。”
丹沉默了片刻。“嗯,他们只是其中的一伙人,”他说,“这条路上有很多赶牛的人呢。”
“这倒不错,”杰克说,“我要是你,就去管理那些不是得克萨斯保安队员的人的牛群。”
罗伊和埃德满怀敌意地看着他,他们不愿意听杰克说他们不够资格干这件事。丹毕竟冷静些,玩了一阵子牌,喝尽一瓶酒后,他说有关管理的打算是他刚刚想出来的。
“我的看法是,大部分牛仔都不会打仗,”丹说,“妈的,他们都是帮孩子。来这里落户的人也不会打。他们也可以花钱让我们保护他们的玉米地不被牛糟蹋。”
“他们可能会吧,可这听起来像是在搞投机。”杰克说,“放弃这里的好生活去让人打死之前,我要想条较好的出路。”
“如果管理这行干不得,抢银行怎么样?”丹毫不掩饰地说,“你反对抢银行吗?”
“决定权在银行,”杰克说,“要是对我不利的法律太多,我也不想干。我想你们不如到小城镇去试试。”
他们商量了几个小时,罗伊执意要往地板上吐烟叶。丹指出,所有的钱好像都集中在堪萨斯,如果他们上那儿去,而又肯不择手段,总会有机会弄到钱。
杰克并不怎么欣赏萨格斯兄弟。他们都长着冷酷无情、阴险毒辣的眼睛,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他主动提出给他们找妓女,因为他已与从沃斯堡来的几个姑娘厮混熟了,但萨格斯兄弟对此不感兴趣,他们更爱酒与牌。
如若不是七月约翰逊就在附近给他造成了威胁,杰克就让萨格斯兄弟他们自己去堪萨斯了。他在这里悠然自得,无心骑马与枪战,但达拉斯离史密斯堡不远,七月约翰逊随时可能到来。这一想法使他如坐针毡,故三天后,他已与萨格斯三兄弟骑马走在北去的路上。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高个子黑人,他们叫他青蛙嘴。杰克临行前用一支新步枪将自己武装起来。他并没有向萨格斯兄弟许过什么诺,只是打算一旦在堪萨斯找到一个合意的酒吧,就与他们分道扬镳,自己留下来。
青蛙嘴有五支枪,口径各异,他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擦枪上。这个人枪法高超,出发的第一天他就打中了一只鹿。他离鹿那么远,在杰克看来要打着它简直是不可能的,而青蛙嘴则认为打中它是理所当然的。杰克强烈地感觉这个黑人的枪不仅仅会打鹿,他很快就会对准别的什么,可他并不打算亲自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