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的理论。”奥古斯塔斯说,“只有常说,才能让人不怕它,不论什么头痛的事都一样,连死也是如此。”
他们坐在岸边等牛群过来。牛群过来时,那头得克萨斯公牛走在老狗旁边。有的时候它喜欢领头,有的时候它什么事也不做,专门寻事打架或者去惹小母牛。
“这次北上没有计划好,”奥古斯塔斯说,“就算到了蒙大拿,又能把牛卖给谁?”
“问题不是下星期就卖牛,”考尔说,“而是要那块地。人们会找上门来买的。”
“干吗要带上那头难看的公牛?”奥古斯塔斯问,“要是那块土地很美,可不能让这么丑的牛给糟蹋掉。”
令人欣慰的是,渡河很顺利,只有杰斯帕引起了一点儿波澜——他骑马跑下了河,马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栽倒了。
“要是有座桥,你想快马跑过去还行。”稀汤琼斯哈哈笑着说。
杰斯帕感到十分窘迫。他知道马是不能跑着过河的,但是在最后一分钟,对蛇的恐惧占了上风,使他失去了理智。
纽特累得连害怕都顾不得了。他还不适应在夜里赶牛。饮马时,奥古斯塔斯来到他身边。西边的云层已经消散。
“但愿太阳出来,把蚊子都烤干。”奥古斯塔斯说。
篷车缓缓地来到河边。博利瓦赶着车,大嘴唇在车后部坐着。后面紧跟着马群和斯佩特尔兄弟。
纽特心想,事情可真怪,一条河这么平静,另一条河则会突然冒出大批毒蛇咬死肖恩。有很多次,他以为肖恩还活着,疲倦已使他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甚至在他与别人谈话时也像是在梦里说话一样。他过去根本不知道失去朋友会让人这么伤心,于是开始考虑在他们前面还有多少路要走。
“希望别再死人了。”他说。
“唉,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估计会出什么事。”奥古斯塔斯说,“以后的路上也许不会有人受伤,也许会死掉一半。咱们要是运气不好,恐怕连我也应付不了。”
“为什么?”纽特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大吃一惊。
“因为我不像以前那样灵巧了。”奥古斯塔斯说,“从前什么麻烦我都能躲过,能像闪电一样从马背上翻下来。现在我的行动仍比一些人快,但没有我自己以前那么快了。”
篷车也轻而易举地过了河,连那两头紧跟在车后的猪也下到河里,游到了对岸。
“瞧呀,”奥古斯塔斯兴致勃勃地说,“谁说它们不像游泳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