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同样在转角处等待K太太。他偷偷地瞥了K太太一眼。K太太说她最后还是照他的意思安排时间。听到K太太这么说,理查似乎很满意,但还是没看她。他说他安排了一个“远足”计划,打算要跟约翰·威尔森和约翰的朋友去爬山。进入游戏室后,理查打开行李箱说龙虾不见了,但马上又说这是他编的,龙虾其实还在,里面还有照片、相机和其他的东西。
K太太指出理查不太敢直视她,大概是因为昨天的晤谈让他吓坏了。K太太对他失去耐心,可能让他觉得她已经变成了“邪恶的畜生”。
理查语带讽刺地说,“希特勒说:‘我的耐心用完了。’”
K太太诠释说,在他心中,她完全变成了希特勒。他觉得她体内含有希特勒,所以更用力地打地板、拿刀割桌子,就是为了要把希特勒切掉。昨天他对龙虾的描述显示他觉得它在自己与K太太的身体里面,而这跟章鱼爸爸有关,但他同时又希望它是好的、美味的性器官。不过,他对龙虾的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所以刚刚才说龙虾不见了,其实它还在行李箱里。龙虾与好的风景照放在一起,表示理查体内含有好妈妈和坏爸爸的性器官。当他将K太太比为希特勒时,不仅意指K太太借着故作冷静与隐藏愤怒来假装“亲切”,伪装成“浅蓝色”妈妈,也表示他一直都怀疑K太太是这个模样,而且当他感到愤怒并且想啃咬和攻击她的时候,就认为她会生气;对妈妈也是如此。因此,他常常会问她,也会问妈妈说他是不是伤了她的心。
理查说,他现在想帮K太太在庭院里拍照,他们之前就说好要拍了。理查友善地望着K太太,并要她微笑。拍完照后,他要K太太看他的鞋带,确定鞋带有系紧,不会松开。此时,他真诚地表现出对K太太的友善,还忧心忡忡地提到外国人现在都必须登记的事。(他从未接受K太太是英国公民的事实,不过他很清楚这件事。)他又说,这个规定不适用于K太太,因为她的年龄已经超过了;然后,他认真地、有感而发地说,不论如何,K太太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必须照顾她的病人。
K太太看了看理查的鞋带,并诠释说,他想把那个微笑的、“亲切的”和“浅蓝色的”K太太吞并进去,这样才能永远在体内保有她;但是他又需要K太太保证他真的能够把她当朋友。
理查开始涂鸦(第六十七张图)【在这张图和接下来几张图中,我把记录中有提到的部分都标上了(a)、(b)、(c)等依此类推。。涂鸦的时候,他提到了亲切的K太太,然后说她就藏在涂鸦p; K太太问在哪里,她好像成了一些碎块(注记Ⅰ)。
理查说没错,她确实是这样,然后立刻指出K太太的脸(a)、**(b、c)和腿(d、e),还有代表胜利的V(f)。他突然盯着K太太的手指,问她的手指是不是流血了。(其实没受伤也没流血。)接着,他问英国皇家空军有没有发动空袭。
K太太诠释说,理查自己就代表英国皇家空军,而且把德国的希特勒—K太太炸个粉碎。他假装自己喜欢K太太,也假装她很亲切,但他摧毁了她,获得胜利,所以图中出现了代表胜利的“V”。他表达了对K太太的愤怒,气她在上次晤谈时不愿按照他的意思改变晤谈时间。妈妈把**抽走的时候,他就会有同样的感觉,而且怀疑她把**给了保罗或爸爸。他突然觉得K太太的手指在流血,表示他害怕自己咬伤、摧毁了她的**,所以它在流血。
这时,理查开始画第六十八张图。他把身子往前倾,直视着K太太的眼睛,然后说她的眼睛非常迷人(听起来一点都不诚恳,很做作。)说完,他就在图上面加了一个阴茎,还问K太太“**上面那个东西”(指**)到底叫什么。
K太太诠释说,她的肚子是一张脸,其实那就是她体内那个希特勒的脸,而他刚刚加上的阴茎似乎也是希特勒的。
理查大吃一惊,他说他完全没发现,但是同意K太太的诠释。接着,他又在另外三张纸上涂鸦(我只附上其中一张,也就是第六十九张图);他愈画愈愤怒,涨红着脸,眼睛炯炯有神,还不时磨牙、用力咬铅笔,尤其是讲到**或画着代表**的圆圈时,并从画本上撕下一张又一张的纸。他问了K太太几次有没有见过“好”史密斯先生,然后问起K太太的儿子和孙子,而且问的就是以前常提的那几个问题。他还问她会不会说奥地利话——也是他常问的问题。理查提到其中一张涂鸦的时候说那也是K太太,也是一些碎块。讲到第六十九张图时,他指着(a)说是K太太那对“迷人的眼睛”,(b)是鼻子、(c)是她的肚子和一个**,而(d)是另一个**。至于第三张涂鸦,他则说是轰炸机司令部发给战斗机司令部的一封密码信,感谢他们在不列颠空战【不列颠空战(the Battle of Brita),1940年夏末,德国空军对英国各港口与英国皇家空军基地展开连续而猛烈的轰炸,为入侵英国做准备。空战一直持续至1941年4月。最后英国皇家空军成功地反制德国空军。——译注中赢得胜利。信是以点和线写成的,还有几个代表胜利的“V”字。
K太太诠释说,这代表理查感谢某人帮他打败和摧毁K太太这个外国的、有敌意的“畜生”妈妈。
理查没回答,继续画了第七十张图。他说上面的那一条线(c)对着K太太。
K太太提醒理查说,他之前的图中(第六十三张图)也有类似的形状,他说那是香蕉,而它也代表巨大的阴茎(他和爸爸的);现在这张图里的香蕉—性器官(a)中有一条线延伸出来,并且对准K太太,表示他要用性器官攻击K太太。在“Darlg”(b)(亲爱的)这个字里面也有一个香蕉图形,代表K太太与妈妈体内那个危险的爸爸性器官。理查放在行李箱(代表他的内在)里的龙虾,是要用来对抗含有希特勒的坏妈妈。他体内那个强大的龙虾和章鱼—性器官就等于是战斗机司令部,而感谢它帮忙的轰炸机司令部则是他自己的另一部分。
理查又画了另一张图,说那是X地。他指着一个小正方形说那是伊凡斯先生的店,旁边其他的正方形都代表商店。他说伊凡斯先生给了他一些好吃的糖果。商店附近的线条代表铁路。
K太太问火车旁边那几个涂鸦的圆圈是什么。
理查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