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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次晤谈(星期二)(2 / 2)

理查开始画第四十七张图。他画到一半就停下来,把大拇指整个放进嘴里,隔了一阵子之后又做同样的动作。

K太太首先指明这件事,随后诠释说,他觉得那位男子不仅闯入游戏室、K太太与妈妈的身体,也闯入了他的内在。她也提醒说,他觉得代表好爸爸的“罗斯曼”一进入他体内之后就变成了敌人——鲸鱼。

理查开始说明刚刚画的那张图。他说有一位中国的大使【对于战争情势一向了如指掌的理查,却把日本人与中国人混淆了。我觉得原因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对所有黄色的东西(画本)都抱持着相当大的疑虑。乘坐德国战机离开德国……他问K太太有没有看到史密斯先生经过,并且说希望她没看到……理查说,图中的闪电击中了德国战机以及正想进入机内的大使。

K太太诠释说,他觉得黄皮肤的大使很邪恶,是因为黄色代表他含有并且吐出的“病菌”,也代表坏妈妈、坏爸爸,以及危险又善变的“小号”与“大号”。她再度提到第四十二张图中的闪电被视为是上帝给他的惩罚。

理查同意上帝是在惩罚那位大使,因为他表面上看起来是大好人,但其实是个大坏蛋。

K太太诠释说,这也是在说刚刚那位来修窗户的男子。他看起来是好人,却代表入侵者与法官。

理查指着机舱内的圆圈说是他自己,表示他已经在飞机里面了。

K太太诠释说,德国战机代表她或她的身体。理查幻想他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投射性认同],而且在里面被K先生发现,然后遭到惩罚。

理查回答说,现在他变成了上帝,而且要让闪电击中那个大坏蛋。理查把绳子拿来绑在腰上,再绕过双腿,然后开始像两天前那样耍绳子。

K太太诠释说,理查让自己变得像上帝一样强大的方法,就是抢走上帝的武器——闪电。这表示他偷走了爸爸的性器官,所以害怕爸爸会反过来伤害他的性器官。理查刚刚给她看手指与指甲上的印记,是表示他害怕自己的性器官已经被爸爸攻击而受伤了。他常说爸爸是好人,但是其实并不信任他。他觉得只要他攻击爸爸,就会遭到爸爸的强力反击与严厉惩罚。【见第五十二次晤谈注记Ⅰ。现在爸爸也住在X地,更加深了他的恐惧。

理查看起来无精打采又闷闷不乐,而且似乎没有在听K太太说话。他拿起那本有怪兽图片的书并翻看里面的插图,也读了一篇故事。

K太太诠释说,理查不想听这些令他痛苦的想法,但或许想从书中了解父母彼此以及与他之间的关系。

这时,理查指着那张怪兽图,然后微微打了个冷战说,小人的弓箭瞄准了怪兽的眼睛(叙述的时候,理查用手半遮住自己的眼睛)。接着,他提起刚刚读到的故事,并且说躲在尸体里面一定很可怕(故事是说有个男人把怪兽杀了之后,就与同伴一起躲到怪兽的肚子里以免被敌人发现,而且还向他的同伴抱怨说里面很闷)……理查走到庭院去四处张望了一下之后,又回到屋内。

K太太诠释说,怪兽也代表这间游戏室,而他觉得自己被困在这里面。同时,K太太已经与外籍的K先生(中国大使)联合起来了。理查觉得如果他在妈妈与坏爸爸联盟的时候进入她的身体,并杀了爸爸,就会被困在里面永远无法脱身——会窒息而死。以上种种表达了他对K太太及含有坏爸爸的妈妈感到恐惧并且存有疑虑。有时候他会认为连游戏室也一起变坏了。

理查以强烈的语气表示K太太刚刚说的话非常让人受不了。【我一再指出,理查始终坚信母亲是好客体,所以要他承认对母亲的不信任,比承认对父亲的疑虑困难得多。

晤谈到此结束。理查一如往常地把桌子放回原位,再把椅子收进桌子两边,不过他似乎很高兴终于可以离开了。走之前,他恳求K太太一定要去看电影,K太太问理查为什么这么希望她去,他回答说,她应该要休息一下,也要有所改变。他觉得她一直都在工作。

出了游戏室后,理查对K太太相当友善。听到她说今天没有要去村里时,他则表示遗憾(注记Ⅰ)。

第五十四次晤谈注记:

Ⅰ.从昨天与今天的素材中,都可以明显看出理查对于被攻击的敌人表达出更深的同情。诚如我先前所言,爱与恨的界线越来越模糊。可疑的母亲与浅蓝色的好妈妈,以及好爸爸与坏爸爸都更进一步地整合在一起。理查的素材一再显示他愈来愈意识到自己的攻击性,而德国的战机与船舰则变成了他所怨恨而且带有敌意的父母。这方面的领悟所带来的罪疚感,加上自我整合与客体统整的进展,促使他对于坏客体的容忍度渐渐提高,也开始对真实的敌人产生同情心——这是十分重大的情绪转变。伴随着统整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忧郁,有时候甚至是绝望与极度的哀伤。就我的经验而言,当个体能承受罪疚感与忧郁至某个程度,而不以退行至偏执—分裂心理位置、利用分裂机制来逃避,自我整合与客体统整就能够进一步发展。除此之外,恨在爱的作用下得以渐渐缓和、疏通,也慢慢能够导向对好客体有直接威胁或伤害的人事物上。只要恨的目的是用来保护好客体,升华以及对爱之能力的信心便会增强,罪疚感与被害焦虑则得以减轻。这些改变能够促进良好的客体关系,并且拓展升华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