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1 / 2)

我从老姨家出来,心情极其郁闷,便径直往外走,心中想起《圣经》上的话: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可我不是基督徒啊!这时表妹和郭果追了出来,在我身后叫,哥,哥,你回来!我装作没听见,继续憋着劲朝前走。表妹和郭果便一边一个拉住我的两条胳膊,往回拖我。表妹说,哥,你也太不吃话了,你作的还不够呛,当长辈的说你两句还不应该吗?

郭果说,对呀,难道让长辈支持你离婚不成?此时我的眼眶里溢满泪水,我说,他们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表妹说,哥,你把我长期以来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你对不起嫂子啊!

我说,你们搞清楚好不好,不是我要离婚,是刘梅!郭果说,那你不也签字了?你绝对是走了昏招、臭棋,无论如何我难以苟同。

我挣脱他俩说,你们回去吧,我必须得走,我得像老姨夫说的那样找个地方清醒清醒。

表妹把我拉到一旁,避开郭果,把嘴凑到我耳边说,哥,听我的,回去,不然的话,让我爸怎么下台呀?

我说,妹,老姨夫已经把我说得无地自容了。表妹说,这有什么?说明你还懂羞耻,还可造就!我说,我本来就是好人嘛!

表妹说,好了,哥,给我个面子!我说,妹,你别劝我了,等我心情好起来,我会主动来咱家向老姨和老姨夫赔罪的。

我撇下表妹,大踏步地向小区门口走去。任凭表妹和郭果在身后怎么喊我都不再回头了。心说,老姨夫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可下不了台的?

一月的北京,寒风凛冽,我坐上回餐厅的公交,裹紧防寒服,心里想着岑岑的话——给我两天时间和灯火阑珊谈判。

谈什么?怎么谈?我重新踏进餐厅,墙上挂钟已经一点,我向大堂要了两个小菜,一小瓶二锅头,独坐一隅喝起闷酒。

眼看店里的客人渐渐走净,而我的问题还没有想清楚,就又要了两个小菜和一小瓶二锅头,慢慢吃,慢慢喝。大堂和美云便一直用眼睛盯视着我。屋里暖气挺热,四两二锅头下肚以后我开始冒汗,但我脱下防寒服,解开衣领继续,再要两个小菜和一小瓶二锅头。大堂感觉不对劲,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说,马先生,你啷个怪样子不好撒!

我说,去,拿个杯过来,一块喝!大堂说,老板有规定,员工不许喝酒撒。我说,我算这里的员工吗?大堂说,你是经理撒!我说,我是个屁经理,你净拣好听的说;我问你,阑珊老板背后说我什么?

大堂说,老板天天盼你回来呦,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撒。我说,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老板背后说我什么?大堂苦笑,说,马先生你开啥子玩笑呦,老板的心里话能跟我说撒?

我觉得大堂肯定没说实话,灯火阑珊那么外向的人不会对大堂、美云他们没有交代。我摆摆手让大堂离开,又招手把美云叫过来。我对美云说,我对你是不是很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