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厂长恍然大悟,立即嘴里唔唔着打开抽屉,拿出邀请函递给侯京。侯京迅速看过,还给齐厂长,说,告诉刘奇,明早跟我通电话!便告辞。
坐在车上,侯京说,美方邀请十个人去,三个人的费用由他们出,其他人则费用自理;看来人家已经预知咱们会有人滥竽充数去旅游了。
岑岑说,为此刘奇不想去,肯定是想让工程师替他。侯京说,急事急办,明早我立即跟董事长汇报,岑岑啊,你觉得谁去合适?岑岑说,你,刘奇,加一个工程师。
侯京说,唔,把我换成你。岑岑说,我哪有时间?侯京说,把手里的一切都放下,此事非你莫属!岑岑说,这么说,我这一摊子就要分解到大家身上了,马林啊,你就要多操心了!我说,没问题。
岑岑把我送到公司,然后他们俩开车走了。我立即洗漱,睡下。此时,我想得最多的是明天下午三点和刘梅的见面。到时我说什么呢?我打着腹稿,渐渐睡着了。夜里做梦,刘梅看在老夫老妻的份上,不离婚了。我兴奋异常,伸手抱住她接吻,她刚吃过大葱蘸酱,一嘴刺鼻的葱味儿,我丝毫也没在乎,兴冲冲地啃个够。接着,刘梅就提出想不想那个。我太激动了,便使劲往高处跳,脑袋嘭一声顶在屋顶上,一下子便惊醒了。原来,我脑袋顶在墙上了,火辣辣的疼。睡在一屋的保安也被惊醒,他不满地问,喂哥们,你折腾什么呐?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五点半。我说,吉祥啊,我做了个好梦!
哪知道,事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起床洗漱刮胡子。写了个请假条放到岑岑桌子上,就出了公司。在街上买了一个肉夹馍,吃着,蹩进昼夜烟酒店,为岳父买了两瓶茅台(他不是只喝好酒吗?而我已经在3G公司领了两个月的薪水,加上侯京每月奖励我的活钱,口袋里已经很殷实了)。然后坐公交直奔火车站,我想早些回家,办完事早些回来。上午十一点,我敲响了刘梅家的房门。当时刘梅显得有些紧张,她没想到我会来这么早。因为元旦歇假,一家人都在家。
我岳父岳母挨个叫了一遍,没人理我,却都虎视眈眈看着我。
我故作镇静地走上几步,把两瓶酒放在客厅酒柜里,岳父便走过去把酒又拿出来,搁在门后放拖鞋的地方,我看出是准备让我随时拎走。完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这时我观察到刘梅的肚子已经很大。马上就要生的样子。两只脚肿得像发面饽饽,来回走动时脚底下拖拖拉拉的。她从卧室拿出几页纸,递到我手上,说,你先看看,有什么疑义没有。
我一看,是离婚协议书。我还没细看就说,刘梅,咱非走这一步吗?刘梅冷冰冰地说,别无选择!
我把几页纸扔在茶几上,说,我不同意,我不看!刘梅说,你早就另有所爱,抛弃了我们一家和未来的孩子,给你几次机会你都不思悔改,还让我们说什么?
我说,我早就和阑珊姑娘分开了,你再考验我半年不行吗?刘梅说,不必了,快看吧,看完签字。
我一下子火冒三丈,我说,我看个屁!我签就是!刘梅却丝毫不急,十分冷静地说,别别,你别不看,里面的条款合适不合适你得认账,别落个我们欺负你!
我不得已重新把几页纸举到眼前。我对刘梅的文字水平一向不敢恭维,只觉得罗哩罗嗦翻来覆去说的都是财产分割和对未来孩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