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酸酸的,泪水一个劲在眼里打转。我说,阑珊,命里注定咱俩走不到一起!
灯火阑珊一听,立即哭出声来,说,野狼你说这话算什么男子汉?一点挫折也经不起?跟我回去!我说,我不回去!灯火阑珊气死了,她大声叫喊,你走吧!远远的走吧!
我不顾街上人们的围观,把灯火阑珊甩在身后,径自朝公交车站走去。
我忘记分辨公交车的去向,竟朝相反的方向坐去。一直坐到终点,售票员催我下车,才刚刚发现坐反了。就又重新坐回去。不就多掏两块钱吗?岂有此理!
我下了公交以后,在街上踟躇,茫然四顾中我突发奇想——为什么不回一趟家,见见自己正宗的岳父呢?赶不上过生日,见一面不也算礼节到了?我立即奢侈地打车直奔火车站,尽管口袋钱不多,已经顾不上了。好在往返北京的车次比较多,我没费劲就买上了车票,便坐上回家的火车。我又在车上着着实实睡了一大觉。下午两点,我下了车,没犹豫,立即买了两瓶剑南春——又耗去我300多块。
岳父爱喝好酒,怎奈我囊中羞涩,有此酒伺候已属不易。我敲起岳父家门,但没人理睬。我耐心等了一会再敲,仍旧没人理睬。我按惯例猜想,肯定一家人都喝高了,在睡觉。便下楼蹓跶,看见不远处有烤羊肉串的,就蹩了过去,因为我中午饭还没吃。我要了二十个串,一瓶啤酒,蹲在马路牙子上吃将起来。
过了约摸一个小时,我重新上楼敲门。这次门被打开,是刘梅。她穿着肥大的袍式睡衣,慵懒地把我堵在门口。刘梅说,干嘛来了?
我说,看看岳父。刘梅说,你不是没时间吗?我说,我克服了困难。刘梅说,人家阑珊早回自己家了,还有你什么事?你不愿回来是你根本不想见我爸!
我说,你冤枉我。刘梅说,谁冤枉你了,你一嘴瞎话,谁敢信你?我说,你怎么也得让我进屋吧?
屋里传出岳父的声音,说,我挺好的,马林你来不来无所谓!
让我一下子僵住了。岳父怕我没听清,又说,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吧!
天,这不是硬撵吗?我此时只想骂人。我说,把酒放下我就走。
刘梅说,不用,家里的酒喝不完呢!说着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火冒三丈,大喊,刘梅,你出来!可是没人理睬。我下了楼走到马路对过往楼上窗口看,见刘梅得意洋洋做着鬼脸。
今天这是怎么了?真他妈活见鬼了!我气恼地立即打车直奔火车站。此外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晚上八点,我回到餐厅。此刻小萍正坐在角落监工。见我回来,就问,吃了吗?我说,没有。小萍又问,干嘛去了?我说,回家了。
小萍说,谈判了?我含糊地嗯了一声。小萍说,是该谈了,绕是绕不过去的,现在吃点?
我说,没胃口。小萍说,那好,跟我走。我想起小萍前两天说的蹦迪,就说,算了吧,没心情。
小萍说,走吧,没心情才蹦呢!我说,那就叫着阑珊。小萍说,开玩笑吧你?阑珊伤那么重,想害她呀!我说,让她在一边坐着也行啊。小萍说,你没去过迪厅怎么的,光那声音还不把人震死!
我坐上小萍的桑塔纳,转眼就到了迪厅。入口处闪烁变幻的霓虹灯流光溢彩,把人脸变成鬼脸,让前来消遣的红男绿女立马诡谲滑稽、深不可测起来。小萍买了门票,便拉起我一只手,兴奋地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