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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次晤谈(星期五)(2 / 2)

这时,理查忙着移动船舰,并且问K太太有没有看过一名看起来笨笨的男孩,他走路都走不稳,还会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叫声。理查觉得他很可怕,可是也为他难过。

K太太诠释说,他在**和兴奋的时候会担心伤到自己的性器官,也怕自己会变得像那位男孩一样疯狂。

理查迅速地变换舰队的排列组合。他把尼尔森放在桌子一端,并且说有一位海军上将登上了威尔士亲王号(Prce of Wales),准备要视察舰队。罗德尼被移到桌子另一端,他说现在还不需要她。其他驱逐舰与潜水艇跟之前一样分成两组排放,而代表威尔士亲王号的尼尔森则缓缓驶过中间的通道,然后被移开。接下来换成罗德尼,她现在由另外一位海军上将指挥,并按照尼尔森的路线走一遍。

K太太诠释说,理查应该是其中一位海军上将,而另外一位代表爸爸。这表示他们轮流拥有大而有力的性器官,也轮流占有妈妈,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任何冲突、伤害或毁灭行为。

理查说,第二位海军上将是魏菲尔(Wavell)【魏菲尔(Wavell, Archibald Percival, 1883—1950),二次大战期间为英国驻印度总司令兼缅甸总司令。——译注的哥哥,然后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他们的姓氏不同,不过他们都是苏格兰人。

K太太诠释说,他犯的这个错误,表示保罗也应该与他共同指挥,这样才会皆大欢喜(注记Ⅱ)。

理查再度提到K太太去伦敦的事。他的神情一直都很严肃,而且心事重重,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很紧张。他对K太太特别友善又热情,并且表示他一点都不希望K太太去伦敦,还要她答应一件事,那就是听到空袭警报的时候,一定要马上躲进防空洞。她会不会这么做?

K太太说她会。

理查听到她的回答似乎稍稍宽心了一些。他问K太太是不是要去住她儿子家,还有他能不能要地址,因为想写信给她。

K太太说可以,并且说会寄明信片给他。

理查跟K太太说,如果她死了,他会去参加葬礼。接着,他像是在心中决定了什么一般严肃地问K太太说:她会不会跟妈妈商量,万一她死了,有谁可以来接替她的工作。

K太太说,她会把另外一位分析师的名字告诉他妈妈。她诠释说,参加她的葬礼代表让分析工作进行下去。(这时,理查打断K太太的话说,他觉得这个治疗是有用的,而且对他有帮助。)这也意指他把代表亡母的K太太吞并进去,让她在他体内活着。他希望让对他有帮助的分析持续下去,就等同于在身体里面保有浅蓝色的好妈妈。K太太提醒说,每当他在图中发现浅蓝色的妈妈拥有较多领土时就会很高兴,原因是这代表好妈妈与**在他体内扩张。

理查要K太太把他的画都拿出来,然后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他指着其中一张图说那是一个月前画的。

K太太诠释说,他希望跟K太太能多相处一个月,也代表她能够继续存活,理查看着第八张图说这张还没画完(还未上色),他决定现在把它画完,还要K太太在后面写上今天的日期;他说了日期,但是讲成大后天的日期。

K太太诠释说,理查希望能跟她再多相处两天,现在只剩一天这个星期就结束了。

由于晤谈时间即将结束,理查便急着想把颜色上完。他先从三只海星开始画起,并且说这三只已经生出来了,其他都还是透明的。他不断地询问时间还够不够。画到天空的时候,他说那是晴朗的蓝天。

K太太解释说,理查希望下周她去伦敦时,他们两个都会遇到好天气。坏天气代表坏爸爸的性器官,尤其是下雨,而晴朗的蓝天则代表温暖、有朝气而且快乐的妈妈。

理查问可不可以再画一张图,但一问完就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他要K太太跟他一起走到庭院门口,然后看了看四周,说今天的景色很美。【昨天晚上,理查的母亲在电话中告诉我,她觉得理查的情况改善很多。他整个人轻松开朗许多,不再那么烦人,而且对其他小孩的恐惧感也降低了。她五天前就提过理查有所改善的事,但从那时起,她发现情况更加好转。理查还跟她说,如果他现在去上学,就会跟老师说他害怕小孩。她还说,理查听到有人在谈论德国人在战后的心理状态,便加入讨论的行列,还问说是不是可以借由精神分析让希特勒变好。

第三十八次晤谈注记:

Ⅰ.从分析技巧的角度来看,答应让理查参观卧房是否为适当的做法,相当具争议性。不过,我发现孩子来到我的住所并且希望参观其他房间的时候,让他们看一次对分析是有帮助的;不过,我不会允许他们进一步察看我的住所。我认为这是分析儿童与分析成人的不同之处。回答问题也是同样的道理,如先前所述,对于儿童提出来的疑问,我会视情况回答,但对成人就不会这么做。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孩子会用比较直接的方式表达好奇心,而他们自然也会想要多了解分析师;譬如,他们会想知道她有没有先生或小孩,或者她的家是什么样子。

Ⅱ.我认为在理查的舰队游戏中那些变化多端的细节,包括与妈妈**、被爸爸攻击,以及与爸爸和哥哥分享妈妈,都是他**幻想的内容。这一点从他突然想到那位弱智的男孩,以及害怕**会让他失去理智即可获得印证,而这样的恐惧在青春期儿童身上经常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