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芜掀开一块白布,
她打开皮箱,里面是一些男人的衣物,几封泛黄的信,还有一本封面被撕掉的日记本。
信的收件人,是秦仲文。
就是这了。
京城,谢家书房。
谢靖尧看着屏幕上,代表苏芜位置的那个红点,已经进入圣光疗养院超过一个小时。
他拿起一部加密电话。
“是我。”
“可以开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谢先生,您确定吗?瑞士警方一旦介入,事情可能会失控。”
“我就是要它失控。”谢靖尧的声音没有温度,“匿名举报,就说是疗养院的内部护工。涉嫌非法囚禁、滥用精神类药物、伪造医疗报告。把我们查到的所有东西,都喂给他们。”
“动静越大越好。”
挂断电话,他看着屏幕上的红点,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疗养院的杂物间里,苏芜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翻开那本日记。
字迹儒雅,但力透纸背。
“九月三日,晴。他们把我带到这里,说这是为了我的安全。圣光疗养院,多讽刺的名字。这里没有光,只有一座用金钱和谎言堆砌的牢笼。”
“十月一日,阴。霜儿没有来看我。我知道,她不敢来。她怕我,更怕创造了我的那些人。”
“十二月七日,雪。我好像明白了。‘黑鸢’需要的不是一个傀儡,而是一件完美的‘作品’。我被废弃,是因为我有了自己的思想。而霜儿,她正在被雕琢成他们想要的模样。她是我最骄傲的女儿,也即将成为我一生最大的悲剧。”
苏芜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日记里,秦仲文详细记录了他对“黑鸢”组织的察觉,对内部权力斗争的恐惧,以及他被设计、被抛弃、最终被囚禁在这里的全部经过。
他不是投资失败后人间蒸发。
他是被“黑鸢”内部的另一股势力,当成了献祭给昆娜崛起的祭品。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霜儿,我的女儿。当你看到这本日记时,不要为我报仇。活下去,用你自己的方式,活下去。逃离他们,逃离‘黑鸢’这张网。”
“他们以为自己是执棋人,但其实,我们所有人,包括昆娜,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在‘黑鸢’之上,还有眼睛在看着这一切。”
苏芜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段写得格外用力的字。
“我犯过很多错,最大的错误,就是信任了一个不该信任的人。那个年轻人,他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有着华尔街最敏锐的嗅觉和最优雅的谈吐。我把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让他帮我打理家族信托。”
“我以为他是我对抗‘黑鸢’的希望,却没想到,他亲手把我送进了这个地狱。”
“他的名字,叫……”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但在那段话的
不是用笔,而是用指甲,深深地刻进了纸张里。
苏芜凑近了,借着光,辨认出那个名字。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名字她不认识,但那个姓氏,她再熟悉不过。
“谢”。
就在这时,疗养院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杂物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撞开。
“不许动!我们是瑞士联邦警察!”
几束强光手电,同时照在苏芜脸上。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将那本日记,死死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