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证明,在你决定结束那段婚姻之前,你的创作就已经开始了。它不是婚姻破裂的‘产物’,而是你个人意志的‘结果’。这是性质上的根本区别。”
苏芜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她看着面前这个逻辑缜密、无懈可击的防御方案,感觉到的不是安心,而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寒意。
这一切,在离婚的时候,谢靖尧就已经全部算到了。
他像一个棋手,在几十步之前,就落下了决定胜负的棋子。
“他们申请了紧急听证,要求立刻冻结IP收益。”林周在一旁补充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们已经提交了反驳动议和全部证据链。”秦悦看了一眼手表,“听证会十五分钟前结束了。现在,应该有结果了。”
话音刚落,秦悦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信息,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苏芜。
“苏小姐,法院驳回了对方的临时冻结申请。”
“理由是,原告方,也就是严律控制的那个信托公司,诉讼主体资格存疑,且缺乏将《金丝雀》IP直接定性为婚内共同财产的有效证据。”
林周激动地一拍大腿,“赢了!太好了!”
会议室里其他人脸上也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只有苏芜,依旧平静。
她没有看那条宣判胜利的短信,而是抬头看着谢靖尧。
她知道,如果没有谢靖尧在离婚时埋下的那些伏笔,今天她必败无疑。
严律的攻击,精准,致命。
而谢靖尧的防御,更像一张提前织好的网,严丝合缝。
散会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苏芜和谢靖尧。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你早就知道严律会从这里下手。”苏芜开口,是陈述句。
“我研究过他过去十年所有的收购案。”谢靖尧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喜欢从目标最核心、也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撕开裂口。你的才华,就是你的核心。”
苏芜沉默片刻,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要提前为我做这么多?”
从争取那笔看似不起眼的财产增值,到保留所有手稿的时间戳证据。
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一个离婚律师应该做的范畴。
谢靖尧喝了口水,转身看着她。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让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我告诉过你,牌桌上的人,没有自由,只有筹码。”
他放下水杯,声音清晰地传到苏芜耳中。
“严律的出现,只是让牌局提前开始了。在我的计划里,你需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甚至优秀的棋手。”
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到苏芜面前,目光直视着她。
“一个有弱点的武器,在关键时刻,会害死拿着它的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我只是在确保,我选中的这件武器,没有任何弱点可以被敌人利用。”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