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做足门面功夫,别太张扬,就能蒙混过去。
用麋威自己的话来,这叫辞官不辞职。
居家办公嘛。
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总之,一切打点妥当后,麋威辞别众人,只带上姜维和刘协一行人,返回河东。
不过,就在一行人堪堪走出城门之际,一个披头散发的儒生却追了上来。
正是好几天不见人影的谯周。
“周有负所托,本无颜再见将军。”
“但主臣一场,虽无济于大事,却不能不辞而别。请准许我以仆从的身份继续鞍前马后。”
麋威淡然道:
“我此番归去,若有万一,接下来三年必要到坟前结庐而居,具体来就是河东盐池之滨。”
“那里虽不至于不长一毛,但终究在乡野,你若随我而去,不免要耽误几年光阴,真的甘心吗?”
“若你打算另谋高就,我回头替你手书一份举荐的文字。”
“我自忖在朝中有几分薄面,足以让你谋到一份养家的差事。”
谯周闻言却坚定摇头道:
“周心中的明公,一是丞相,一是将军。非此二者不足以心服口服。”
“如今既投将军门下,何必三心二意?”
“至于乡野的清苦,还能比周当年在巴西西充的山野故居更苦?”
“若周所料不差,将军到盐池边上结庐而居,除了尽孝之外,应该还有别的打算吧?”
麋威坦然点头。
于是谯周拜道:
“虽不知将军远谋何在,但愿尽绵薄之力。”
对方到这个份上了,麋威没有理由拒绝。
况且一旦去守孝,身边的故吏们都要辞退的。
而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耽误人家前途。
有谯周这么一个学富五车的大儒在身边帮忙写写画画,倒是不错。
于是队伍里又增加了一人。
然而尚未走远,又有一人追了上来。
这是个生面孔,自称是从河内过来。
麋威见此人生得模样俊秀,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人恭谨地递上一份没有任何抬头、押印的信。
但麋威一看字迹,就认出了是谁写来的。
神色顿时肃穆。
其后仔细阅读,神色更是数次变化。
左右不由投来好奇目光。
然而麋威转头就亲自取火燧烧掉了信纸,只字不提内里的细节。
只问那模样俊秀的年轻人道:
“听闻你已经当了那位公的女婿?”
那年轻人道:
“承蒙不弃,得以见重。”
麋威微微颔首,又道:
“你外舅如今身体如何?”
年轻人道:“尚可。只是偶尔思念往昔,感叹故人已逝,心有遗憾。”
麋威默然数息,叮嘱道:
“请转告你外舅,大事终有期。在此之前,努力加餐,保重身体,以待将来。”
年轻人恭敬应下,准备告辞。
麋威忽然道:“你妻有孕了吗?”
年轻人一愣,不解其意。
麋威微微噙笑道:
“我对足下颇有眼缘,正好近来妻妾给我添了一子一女,想与足下提前订一门亲事。”
年轻人顿时面露惶惑。
自己过去名不经传,怎么第一次见面,这位天下闻名的卫将军就打算与自家结亲了?
自己何德何能啊?
等等,莫不是外舅私下向卫将军举荐过自己……没想到外舅是真把自己当子侄辈来培养,并非暂时利用的棋子。
一念及此,年轻人,也就是某人心心念念了许久的长江战神王濬了。
顿时对徐庶多了许多感激之情。
同时对自己将来的前途,又多了几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