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太医查验,确认是一种极易导致滑倒的清油。
更关键的是,查验贵人鞋底的太医有也回报称,在贵人的鞋底除了泥土草屑,还沾有少量同样的油渍,且集中在鞋底前掌处,从痕迹来判断,就是方才所沾上的不假。
这一切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
贵人并非被人推倒,而是踩中了事先涂抹在卵石上的清油导致滑倒!并且这油渍很有可能也是她自己布下的。
消息传回凝香斋,那指证的宫女首先承受不住压力,在慎刑司的严厉审问下,崩溃哭喊,招认是贵人命她事先在卵石上涂抹清油,并教她如何指证贵妃。
她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宋尔雅会如此冷静地要求彻查细节,更没想到那些不起眼的油渍会成为铁证!
而病榻上的贵人,听到宫女招供的消息,知道一切都完了,面如死灰,彻底瘫软在床。
周宴珩亲自来到凝香斋,他并未立刻发作,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床上那个心如死灰的女人。
“说吧,是谁指使你?安国公余党?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毒计?”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贵人知道再无侥幸,流着泪,断断续续地招供了。
确实是安国公的一名心腹余党找到她,许诺事成之后给她新的身份和钱财送她出宫,并帮她解决掉那个注定无法通过滴血认亲的孩子。
她为了活命,才铤而走险。
“孩子是谁的?”周宴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贵人闭上眼,颤抖着说出了安国公那个远房族侄的名字。
真相大白!
周宴珩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他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件死物:“构陷贵妃,混淆皇室血脉,其心可诛!传朕旨意,废去此女位份,打入冷宫,严加看管!其同党,一律缉拿,按谋逆论处!”
处理完这一切,周宴珩大步走出凝香斋,深吸了一口外面清冷的空气。
他转身,对一直跟在身后的宋尔雅伸出手,眼中带着满满的愧疚。
“雅雅,委屈你了。”他握住她微凉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这一次,是朕没有护好你。”
宋尔雅看着他,摇了摇头,轻声道:“陛下信臣妾,便是对臣妾最好的维护。”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几日后,一道册封皇后的圣旨,明发天下。
圣旨中,历数雅贵妃救护皇嗣、稳定后方、仁德爱民之功,正式册立为中宫皇后,择吉日举行册封大典。
与此同时,周宴珩颁布另一道旨意:感念雅皇后之心,体恤后宫妃嫔青春蹉跎,特恩准无子妃嫔自愿请旨出宫,朝廷赐予丰厚妆奁,允其归家另行婚配,愿留宫者,迁居西苑,颐养天年。
这道旨意,几乎等同于为了宋尔雅而虚置后宫。
圣旨传出,天下震动。有人赞叹皇帝深情,皇后贤德;也有人非议皇帝专情太过,但前有安国公构陷皇后反被诛杀的下场,后有西北军民万民请愿的余威,再无一人敢在明面上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