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议进行到一半,商议边关春防事宜时,殿外突然传来沉闷而急促的鼓声!
“咚!咚!咚!”
一声接一声,沉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登闻鼓!
百官哗然,纷纷侧目望向殿外。周宴珩眉头紧锁,沉声道:“何人在外击鼓?带上来!”
不多时,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李氏被两名侍卫带了上来。她一进殿,便扑倒在地,放声哭嚎:“陛下!陛下为民妇做主啊!民妇要告发雅贵妃宋氏!她勾结外族,陷害忠良,祸乱朝纲,其罪当诛啊陛下!”
她声嘶力竭,将安国公等人为她编排好的“证词”一股脑倒了出来,什么宋尔雅在西北时便与西戎探子暗中往来,传递军情;什么她利用医术害死不肯依附她的将领;什么她与陈明安早有私情,甚至意图操控军权……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
随着她的控诉落下,苏明远也适时出列:“陛下,李氏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微臣这里也有几份证据,能跟李氏所控诉的罪名互相印证。”
他说着话便呈上了所谓的物证——几封模仿宋尔雅笔迹的密信,以及一份西北老兵的证词。
“李氏同宋尔雅早有旧时恩怨,也不能排除她存心构陷的可能。”周宴珩翻看了两眼呈上来的证据,皱着眉头开口。
“陛下,”苏明远却义正言辞地开口,“李氏确实有过,然其告发之事关乎国本,不可不查!且人证物证俱在,雅贵妃德行有亏,更涉嫌通敌叛国,实乃十恶不赦!请陛下即刻下旨,废黜宋氏,交有司严审!”
周宴珩挑挑眉毛:“朕可没说不信,苏卿是不是太过心急了些?”
“请陛下严惩宋氏,以正国法!”安国公一党却适时开口,不给周宴珩再问下去的机会。
朝堂之上,请杀宋尔雅的声音一时甚嚣尘上。
支持宋尔雅的官员面现焦急,却苦于没有话语反驳,只能怒视安国公等人,紧张地直跺脚。
周宴珩看着底下跪倒的一片,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一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似乎心中在做着剧烈的心里斗争。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安国公的膝盖都有几分微微发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宋氏……她……这些罪证,你们都核实清楚了?”
“回陛下,人证物证俱在,事情脉络甚为清晰,宋氏之罪,罄竹难书。”安国公心中一喜,以为周宴珩终于要妥协,立刻道。
周宴珩叹了口气道:“那好,既然如此——”
“陛下,西北军参将陈明安,于殿外求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侍卫高声禀报。
周宴珩缓缓吐出一口气,心说你终于是赶上了,而后沉声道:“宣!”
只见陈明安一身风尘仆仆的戎装,大步踏入金殿。他看也未看跪在地上的李氏和安国公等人,径直走到御前跪下行礼:“末将陈明安,参见陛下!”
“陈爱卿不在西北镇守,为何突然返京?”周宴珩座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