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珩眼底闪过诧异:“太妃认得雅雅?”
“年初宋娘子来寺院祈福,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前些日子她在京城行医济世,哀家曾派人暗中观察过,医术精湛,仁心仁术,实属难得。”太费莞尔一笑。
宋尔雅忙行礼:“民妇参见太妃娘娘。”
三人落座后,太妃亲自斟茶,笑道:“陛下今儿带着宋娘子过来,只怕是有话要说吧。”
“是,今日带她过来,是有一事相求。”周宴珩开门见山,简单说了小河村的前尘过往,又继续道,“朕欲立她为后,但她的身份……还需太妃相助。”
贤德太妃自是明了。
她是知道当年的事情经过的,原以为周宴珩不可能再找到那个村妇,没想到竟这般有缘。
她不曾急着开口,而是在心里细细想了想,这才开了口:“陛下的意思,哀家明白了,只是这身份之事,关乎皇室体统,需要从长计议,此事容哀家考虑几日,不过陛下放心,既然是你认定的人,哀家定当尽力。”
“多谢太妃。”
三人又闲话片刻,太妃问起边关战事,周宴珩一一作答。
期间太妃不时与宋尔雅交谈几句,问些医术上的问题,气氛倒也融洽。
临别时,太妃特意对宋尔雅道:“宋娘子若得空,可常来寺中走走,哀家这里清静,正好可以说说话的。”
宋尔雅颔首应下。
她看着周宴珩和贤德太妃的相处,一头雾水,这般亲昵,倒像是母子。
可太后才是陛下的亲生母亲才对。
这般想着,等上了马车,宋尔雅忍不住问道:“陛下与太妃似乎很是亲近?”
“朕幼时,母后凤体违和,无暇顾及朕,是先帝将朕送到贤德太妃宫中抚养,太妃性情温和,待朕极好。后来朕登基,她更是主动要求离宫修行,不愿涉足后宫之事,更不愿与母后争抢一二,这些年来,她是朕在宫中少数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周宴珩轻笑一声。
他握住宋尔雅的手,道:“雅雅,你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也可来问问她,她不会嫌你的。”
宋尔雅这才明白其中缘由,轻轻点头。
只是她自小就没有亲娘教养,养父虽然待她不错,可终究没有个能说心里话的人。
这会子叫她刨开心扉,总归是有些难为情的。
眼看京城城门渐近,宋尔雅迟疑片刻,开口道:“陛下,我想先回城西小院。”
“你在担心?”周宴珩立即明白了她的顾虑。
“如今朝中局势未明,我若贸然随陛下进宫,只怕会引来更多非议。”宋尔雅轻声道,“不如先在小院住下,等太妃那边有了安排再说,况且,我总得跟思舟说清楚。”
周宴珩虽不舍,但也知道她说得在理。他沉吟道:“也好,朕会派暗卫在暗中保护,崔嬷嬷也会继续在你身边伺候,若遇到任何麻烦,一定要立刻告诉朕。”
“我明白。”宋尔雅颔首。
马车在城西小院外停下时,夕阳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