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而行,时君棠倚着窗棂有些出神。
“族长,郁大姑娘执意要嫁进东宫,咱们真的不阻止吗?”小枣问道。
“她认为进了东宫,宫里将会是她的主场。却不知郁族长并非动不了沈琼华,而是给皇后留几分脸面,不和太子撕破脸罢了。皇后再疼她,只要沈琼华对太子大业有益,也只会顾全太子的利益。这世上真正疼她的人只有郁家主。”
“族长为何不把这些利害说给郁大姑娘听?”
“皇后娘娘在含烟心中的分量如母亲一般,我这些话不过徒惹嫌隙,反倒让她心里不快。”这种长年如母女般亲昵的关系,会给含烟能为她撑腰的错觉,再聪明的人也会被困住。时君棠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枣担心地道:“若日后让郁大姑娘知道咱们很多事都瞒着她,怕会恨上族长。”
郁大姑娘当了太子妃,而族长却要是对付太子的人。
“这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事。若真的走到那一步,该如何便如何,各安天命。”时君棠望着车外流转的街景,若含烟执意嫁进东宫,最后怕会成为郁家的弃子。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代价。
她不可能将什么事都跟郁含烟说清楚。
刘瑾的凉薄,含烟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相信,她自己不愿相信,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回到时府时,时君棠问下人章洵有没有回来。
“禀族长,二公子还没有回来。”
时君棠微讶,昨晚章洵没回来,这都快到中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宫中也没什么变故啊。
连着两天,章洵都没有回。
时君棠疑惑,宫里真有事,眼线早告诉她了,寻思着入晚些便让人去问一问。
火儿端着新沏的君山银针和糕点进来:“二十二殿下不是说要来咱们棣华堂进学吗?这几天都没有来。”
“小殿下怎么可能天天来?”时君棠展开记载朝局动向的帛书:“眼下,估计太子殿下也不会让他来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几声鞭炮的‘噼啪’声。
在旁添着银炭的小枣被吓了一跳:“离过年还两个月呢,今年这般早放炮了?定是哪个调皮的,婢子去看看。”
“要过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时君棠喃喃着。
此时,齐氏兴奋地进来,手中捧着信笺:“棠儿,棠儿,快看,是商队的来信,明琅要回来了。”
时君棠赶紧起身相迎:“母亲。”扶着齐氏坐下后,这才自个坐下,接过信细读:“还有六七天的路程就要到了。”
“是啊。”齐氏高兴的直落泪:“转眼便是大半年,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上回的画像,黑了,也壮了。怕是回来我们都认不出来了。”时君棠很期待明琅的脱胎换骨,总归不可能还是那般脂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