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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三章 河谯(2 / 2)

而这附近的河谯捕天网,常做的事情是打捞沉船。

张网一次五千两银子。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若是船上的货物价值高,便会请河谯张网,将船捞上来,能挽回一部分损失。

因为有利可图,所以本地的运河衙门,才把这张捕天网留了下来。

当然了,在运河衙门的账本上,这张“捕天网”早已经损坏。

这捞船赚的钱,当然是本地运河衙门上下瓜分了。

但宋韦明和慕容尊龙要用“捕天网”害人,那就不是正常的价格了。

宋韦明跟运河衙门很熟,巧了不是,许大人在运河衙门里也有关系。

所以许源想要知道任何与运河有关的事情,只要心中默念一声,占城河监大人便会如实奉告。

“倒是看了宋韦明,还以为他会毫无新意的,勾结山里的邪祟,在回占城的路上伏击我。”

“相比而言,邪祟的不确定性太多,自然是河道兵更稳妥。”

便是鬼巫山中那些“爹字号”“爷字号”的大邪祟,也是异常暴躁癫狂,缺乏理智。

便是大家商议好了,到了行事的时候,不准便会有什么情况,刺激到了邪祟,让它发狂。

“不过,这河谯中的百户,究竟是何人?”

占城河监便去打听。

几个时辰之后,许源就知晓了鹰嘴口河谯的全部情报。

而许源恰好还有一只“眚虱”。

……

鹰嘴口距离罗城七十里。

两岸都是峭断崖,水流汹涌澎湃。

运河在这一段绕了三个急弯。

这里原本有一条交趾的大河。

但按照运河的标准,这种河道需要裁弯取直。

银子花了,工程没做。

反正是能通航。

一笔烂账稀里糊涂到了现在,也无人去查。

河谯建在运河西岸的一片黑崖上,距离河道只有十丈的距离。

一旦暴雨,涨水的时候,常常会将河谯

河谯下修着几排营房,河道兵们平常就住在这里。

涨水的时候,营房总会被冲垮,那就往上边申请一笔银子,重新修起来。

你为何不直接在河边修个堤坝,一劳永逸?

嗯……懂的都懂。

这里的百户姓谷,谷通真。

和罗城运河衙门的河监谷尧同一个姓。

占城河监乃是六品,罗城河监则是五品,长官整个南交趾运河事务。

谷通真平日里并不在河谯中,他在罗城中有一座三进的宅院,妻妾成群。

只有需要张网的时候,他才会赶回鹰嘴口。

张一次网五千两银子,谷通真拿一千五百两,谷尧两千两。

但谷通真这几天都在河谯里。

因为宋韦明跟他商量好了,一网三万两。

这是大生意。

什么时候动手、对什么人动手,宋韦明没有死,只就是这几天,会提前派手下前来告知。

等了两三天,宋韦明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谷通真就不耐烦了。

河谯中条件简陋,他早已经受不了这种苦。

“姓宋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谷通真在河谯中咒骂着:“该不会是戏弄老子吧?”

他提前收了宋韦明五百两的定钱。

但是五百两让谷大人吃了这几天的苦,万一宋韦明这买卖作罢,定钱不用退了——谷通真一定要骂他娘。

别人怕你山河司,老子不怕。

今天又枯守了一天,谷通真像是犯了痔疮一样,时不时地起来,到楼顶上瞭望一下,看看宋韦明的手下来没来。

“这三万两银子肯定是不成的。”谷通真嘀嘀咕咕的,心里躁动不安:“让老子平白守了这几天,少得加他两千两!”

启动“捕天网”必须他亲自操作,所以他还不能离开。

但是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今日应该不会行动了。

谷通真便将手下的两个总旗喊来:“你们心盯着,老子回城一趟。”

今夜,城内“雪月楼”的含烟姑娘梳弄。

谷通真惦记这事情很久了,半年前他就常去给含烟姑娘捧场。

银子花了不老少,要是今夜没赶上,被别人拔了头筹,谷通真觉得亏得慌。

含烟姑娘这半年来,在罗城中艳名远播,谷通真估摸着,这头夜的价格,得拍到一千两银子以上。

若想给含烟姑娘赎身,怕是要上万了。

谷通真离了鹰嘴口河谯,往马腿上拍了两张字帖,然后策马狂奔,终于是赶在天黑前回了城。

他是七流武修,龙精虎猛,进城便直奔家中,甩脱了妻妾们的纠缠,去了卧房拿了三千两银票,然后直奔雪月楼而去。

……

你巧也不巧?谷通真奔回罗城,正被巡查的山河司一队校尉看到了。

今早朱杨顺才调整了一下巡逻的时间和路线。

否则这么晚了,山河司根本不会还有人,在“勤勤恳恳”的巡逻。

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因此在山河司罗城署中传播的不快。

校尉们只是奇怪,谷通真这么着急做什么?

就有也喜欢去雪月楼的巡检,坏笑着把今晚楼中的精彩了。

快到亥时的时候,这消息才被宋韦明知道。

宋韦明大怒,黑着一张脸直奔雪月楼而去。

他住在山河司罗城署不远的一家客栈里。

他这一去,客栈内便只剩下两个手下。

正是罗锅兄弟俩。

他们基本已经是废人了。

宋韦明前脚走,许大人后脚就出现在了客栈外,张口喷出“龙吐蜃”,遮住了自己的身形,悄然潜入客栈,而罗锅兄弟毫无察觉。

……

宋韦明杀到雪月楼的时候,楼中灯火通明正热闹呢。

头夜的价格已经喊到了一千二百两。

宋韦明要进去,却被门口的龟公拦住了。

今夜的雪月楼有规矩:往日捧场含烟姑娘超过五百两银子才能进去参与竞价。

宋韦明想要硬闯,可雪月楼也有后台,没有被他吓住。

这种地方宋韦明也不敢真的亮出自己“山河司交趾指挥”的身份。

最后只能忍气吞声,道:“某要找谷通真大人,你将他叫出来。”

龟公斜睨着他,嘿嘿怪笑道:“百户大人现在怕是没心情出来见你。”

宋韦明一想也是,谷通真这狗东西这会精虫上脑,必定是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他咬着牙问道:“那我自己进去,要多少银子?”

“五百两!”

宋韦明不是没有这五百两,就是觉得心里窝火。

犹豫了半天,还是捏着鼻子给了五百两。

万一许源明天一大早回占城呢?

必须得保证谷通真今夜不能沉湎于温柔乡,老子不管你今夜睡了谁,明天一大早你就得给我去鹰嘴口!

龟公收了钱,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点头哈腰:“贵客里边请——”

宋韦明不用他领路,飞快的闯了进去,正看到谷通真举着一块缠了红绸的好牌,高高站起来喊道:“一千五百两!还有人跟老子抢吗?”

还真有很快又有人加价五十两。

场内气氛极为热烈,一来二去又喊到了一千八百两。

宋韦明一瞧这样子,就知道今夜想劝谷通真回去是不可能了。

他深吸一口气,便在一个角里坐下来。

价格一直喊到了两千两往上,最终还是被谷通真以两千二百两拿下了。

其余人骂骂咧咧的,寻了别的粉头去歇息。

谷通真哈哈大笑,搂着含烟姑娘回屋,到了门口忽然一道身影闪在面前。

谷通真一愣:“宋大人……”

宋韦明阴森森道:“谷大人还没忘了咱们的正事吧?”

“不会耽误正事……”

宋韦明打断他:“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自去快活。”

谷通真顿时觉得腻味,我在屋里搂着姑娘快活,你在门外听着?

“老子了不会误事就一定不会!你快出去……”

“要么你现在就回去,要么就让我在门外守着!”

谷通真真想把定钱还了,老子不做你这笔买卖了!

但是刚花了两千多两,还指望宋韦明这一票补上亏空呢。

他狠狠一咬牙:“好!你就在这等着吧!”

谷通真也是把心一横,管你听不听呢,你要是听,老子就当是助兴了!

于是狠狠发挥一番,将含烟姑娘折腾的快要散了架,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宋韦明在门外暗骂不止。

但听墙根可不止宋韦明一个。

许源从宋韦明的客栈出来,也来了雪月楼。

但武修身体好,一直到了后半夜,谷通真还没完事,许源一直没找到机会,将眚虱送入谷通真体内。

这一夜对于宋韦明、许源和含烟姑娘来,都非常的煎熬。

终于天亮了,宋韦明立刻敲门:“谷大人,该上路了。”

屋里静悄悄的,宋韦明敲个不停。

谷通真终于开了门,衣衫不整,怒气冲冲:“你会不会话?什么叫该上路了?你才该上路了、你全家都该上路了!”

宋韦明也意识到不妥,语气软了一些:“某失言了,谷大人不要再耽搁了,正事要紧。”

谷通真哼了一声,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

宋韦明亲眼看他上马而去,悬着的心终于是了回去。

……

许源天亮之后才打着哈欠回到衙门中。

后半夜谷通真终于尽了兴,呼呼睡去。

许源准备动手,却发现宋韦明守在门外,便停住了,免得被宋韦明察觉。

等宋韦明将谷通真送出门外,许源才悄悄跟上去下了手。

将眚虱送入了谷通真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