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味道做的洗手蟹是一绝,这时节又正是吃螃蟹的时候。”雷鹭向往却又无奈地咂咂嘴道,“可惜我是没有这口福了,否则便是不能去赴宴,也能让你给我带一些回来。”
“那东西就要趁热吃才好,冷了就不好吃了。”雷鸢道,“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了,不愁没有吃的时候。”
“你到岳家去赴宴,不好空手的吧?”雷鹭道,“带些礼物过去吧。”
“这是自然。”雷鸢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你准备的什么?”雷鹭问。
“咱们府里管花园子的高妈妈不是养了一只大狮子猫?上个月生了一窝猫崽儿,其中有一只白身子黄尾巴,额头、脖子、后背各有一片铜钱大的黄毛,又格外乖觉讨喜有灵气,我预备着把它送过去。”雷鸢道。
“你说你要送只猫?”雷鹭有些意外,“岳大姑娘很喜欢猫吗?之前怎么没听说?”
“不是她喜欢,是她祖母岳老夫人喜欢。”雷鸢笑道,“记得她曾跟我提过一句,说他们家老太太养了一只铁棒打三桃的猫儿,爱得什么似的,可惜从蜀郡带来没多久病死了。老太太哭了一场,到如今还是常常念叨。家里人也寻了好几只差不多毛色的,可都不合老太太的心意,不是笨就是爱挠人。
我想着他们家什么都不缺,送别的礼也都不过是走个过场,人情不能说没有,可意思上总是差了些。
我送这只猫儿去,若是合了他们家老太太的心意,那自然最好。送礼本不在贵贱,最要紧的是送到人家心坎儿上。若老太太介怀毛色不一样,那也没什么,总归会收下的。这猫儿本身就极讨喜,时间长了未必不能让岳老太太移情于它。
最坏的结果便是人家始终不待见这个猫儿,那也没什么。到底也知道我是用了心的,总不至于生出不满来就是。”
雷鸢说完,雷鹭只是盯着她看,半晌才说:“雷小四,你这妮子若想哄谁能把人生生哄死。那黄荑谷批的卦不知你到底应哪一个?”
“我才懒得想这个。”雷鸢道,“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注定好的,我又何苦自寻烦恼?若是不准,那就更应该抛到一边去。我之前与梅姐姐就曾谈论过这个,觉得大可不必费尽周章地去琢磨,做人只要依心而行便是了。”
“说的也是,人在这世上,总得有一套自己的章程才行。”雷鹭点头。
听他如此说,雷鸢就笑了,问道:“二姐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的章程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看透雷鹭,换句话说,她之前太小看这位二姐姐了。
随着她向太后陈情,到后来屡次治倒凤名花,都显出她极有城府。
“这个可不能说。”雷鹭笑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雷鸢当然不会强求,也只是一笑就过去了。
这时跑到外头去玩的胡哨又跑进来,一下蹦到雷鹭床上。
雷鹭把脸贴到它身上,使劲儿闻了几下。
她最喜欢天气凉的时候,猫儿从外头回来身上带的那股气味,怎么闻也闻不够。
“胡哨以后会更胖吧?”雷鸢道,“每天吃的这么好,又不必像别的母猫那样生崽哺乳。”
“对呀!我才不要让它受那样的苦。”雷鹭很得意地抚摸着胡哨的毛,“这样也能活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