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温时安弯了弯唇角,下一秒,沈池渊就站了起来。
“我的包不见了。”他出声,脸上带着惊慌,“包里还有两百块钱,怎么就不见了?”
沈池渊的声音不小,刚好周遭的人都可以听清楚,再加上沈池渊原本是坐着的,一下子站起来,也特别吸引人注意。
很快,就有不少人朝温时安跟沈池渊的方向望去。
于是就有人认出来,这俩人,可不就是刚才借了那个女人七百块的有钱人家嘛。
怎么这会还丢了两百块啊,啧啧啧,不愧是有钱人家,出门还带这么多钱。
看戏的人群内心纷纷感叹着,有惋惜的,幸灾乐祸的,也有纯看戏的。
“下一站我们就要下车了,怎么办?”沈池渊接着出声,他英挺的眉目拧成一条线。
见沈池渊“胡言乱语”,温时安内心闪过意外,但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配合着沈池渊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
不过光只是卖惨,怎么能找出那个小偷呢?温时安内心疑惑着,继续等待着沈池渊的下一步动作。
嘴里嘀咕了几句,沈池渊又喊住了列车员,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经过一番拉扯,列车员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这实在是没办法,你们没有目睹,哪里能知道是谁偷了你们的包,而且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被偷的,是不是在车上被偷的。”
沈池渊状似着急地转了一圈,随后,他猛地一拍手,“我记起来了!”
列车员被沈池渊这一惊一乍的动作跟声音吓得一愣,好一会他才问:“记起什么了?”
“刚才我跟我媳妇儿借那女人的钱,我扭头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人往我座位上靠,我记起来那个人是谁了。”沈池渊出声,语气坚定。
随着话语落下,他扭头,看向右下角与他隔了两排座位的一个男人。
男人被沈池渊这么一盯,整个人都不冷静了。
“你……你你别……别血口……喷人……”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舌头像是打了结。
“那你起身,我们看一看。”沈池渊出声,语气冷了几分。
列车员像是没想到会这样,迟疑片刻,他走近到那个男人身侧,随后又看向沈池渊,出声问着:“同志,你们丢失的包,长什么样?”
沈池渊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描述着小包的样貌。
闻言,列车员对着男人上下瞅了瞅。
男人坐立难安似地扭了扭身躯。
“我看见了。”不等列车员看出个所以然来,沈池渊又出声了。
他指了指男人椅子下的行李。
“这是俺自己的,而且这跟你描述的包,完全不一样。”男人愤愤地出声。
“在你这个包的后边,被挡住的那个包才是。”沈池渊接着补充。
男人显然没想到沈池了眼睛这么尖,这都能看见,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开口:“你们刚才去给那个女人借钱的时候,俺压根就没起身离开过,不信你们问俺旁边这位同志。”
“确实没有。”旁边的男同志点点头。
男人冷哼一声,“听到了没,俺压根没起身。”
眯了眯眼,沈池渊出声:“但你在我跟我媳妇儿去洗手间的时候起身了。”
“其实,不管你什么时候起身离开座位过,只要你把你脚旁边,也就是椅子底下的行李拿出来给我看看,就能自证你的清白了,如果是我冤枉了你,那我可以给你五十块钱的赔偿费。”
沈池渊缓缓说着,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让周围的人不由得信服。
果不其然,随着沈池渊话语的落下,周围的人,个个赞同地点点头,他们看向男人时的神情,甚至带上了羡慕,毕竟,只要给别人看一下行李,就能得到五十块钱的赔偿,上哪找这个好的差事啊。
男人唇瓣嗫嚅,却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但随着他的犹豫跟不作为,周围的乘客,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原来还真是这人偷拿的包啊。
眼见着周围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上鄙夷跟不善,男人肉眼可见地慌乱了。
不等男人做出回应,沈池渊蹲下,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那个小包。
看着跟沈池渊刚才口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的包,所有人都明白且确定了,那个男人,就是小偷。
局势一旦明显,男人立马就被列车员遇以及周围几个好心人给压制住,防止人逃跑或者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来。
“大、大哥,俺错了!这包俺还没打开过,还、还给你们,俺、俺真错了!”男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一种被恐惧掐住的颤抖。
沈池渊只是冷眼看着男人,没有回应。
男人被沈池渊盯得发慌,他不敢直视设沈池渊,眼神只能慌乱地扫过周围一张张愤怒或鄙夷的面孔。
“俺、俺是第一回、第一回做这种事情,俺家、家里娃病了,等、等钱治病……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啊!”他磕磕绊绊解释着。
又试图直起腰,但却被被按得更紧,只能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弓着背,额头上沁出冰冷的汗珠。
“呸!少来这套!”旁边一个穿着劳动布工作服、像是工人模样的壮实汉子啐了一口,粗声骂道,“手脚不干净还有理了?到现在还净撒谎。”
周围的乘客们也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俺没撒谎啊,俺是真迫不得已。”男人哭喊着。
“看着人模人样的,干这缺德事!要我说,就该把人送局子里去。”这时又有人低声骂了一句。
这句话仿佛抽走了男人最后一丝力气,他腿一软,要不是被人架着,几乎要瘫倒在地。
“俺认罚,俺认打……求求您,别送俺去派出所,别告诉俺单位……俺没了工作,一家老小可就真没活路了啊!俺家孩子,还等着俺的工钱治病……”
男人涕泪横流,混合着汗水,在布满褶皱的脸上冲开几道泥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