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点头转身，裙摆扫过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下楼时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盘算着下次该如何寻觅更隐蔽的观察角度。
“小旺，垃圾都满出来了。“她站在楼梯拐角扬声问道，“需要我帮忙处理吗？“话音未落已瞥见电脑旁鼓胀的黑色塑料袋——那或许藏着意想不到的蛛丝马迹。
“哦在那儿呢！“小旺囫囵应着，筷子尖戳进牛肉块里滋滋冒油。
三两下扎紧垃圾袋，苏映雪刻意让塑料袋发出清脆的摩擦声。经过玄关穿衣镜时，她迅速将备用废纸团塞进另一个干净袋子，确保带回的“证据“分量相当。
楼下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当她假装漫不经心地将垃圾抛向远处堆放点时，。
与此同时，三楼某扇窗帘无声晃动。
“那不是送饭的苏姐吗？“小隋压低嗓音，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易拉罐边缘。
“天天送饭还能是卧底？“小旺嘴里塞满食物含混反驳，“你刑侦剧看魔怔了！“
房门突然吱呀开启，始终未合眼的王志强迈步而出。他逆着晨光站在阴影里，凌乱长发下那双眼睛如同蛰伏的野兽般锐利。听到楼下对话时，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门框，节奏与苏映雪丢弃垃圾的声响诡异吻合。
“这行当“他突然开口，嗓音像砂纸摩擦般沙哑，“稍不留神就得把命搭进去。“他慢悠悠地从里屋踱出来，睡意朦胧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常年混迹江湖的警觉。
他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目光扫过正埋头扒饭的小旺，又看向正大快朵颐的小隋，嗓音低沉而平静：“别光顾着吃，都给我警醒点。最近风声紧，谁知道外面送饭的、收垃圾的，甚至路过的，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小旺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王哥，您又来了，搞得跟拍电影似的。咱们在这儿都藏多久了，不一直平平安安的？那个苏姐，不就是个送餐的嘛，天天笑眯眯的，还能是啥卧底不成？”
“警匪片看多了的是你。”王志强斜了他一眼，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以为卧底都跟电视里一样穿身黑西装、戴墨镜，走路带风的？真正的卧底，往往就是你身边最不起眼、最不会让你起疑的那个人。”
他说着，目光缓缓转向窗外，仿佛穿透墙壁，能看到正在楼下离开的苏映雪。他眼神微眯，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小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也跟着皱起眉：“王哥，你是说……那个苏姐，有可能有问题？可她连咱这楼里啥样都没看清，每次就送个饭，拿个垃圾，还能看出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