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阅也不理解顾知兰的做法,为何明知是火坑还要把自己哥哥推进去:“是呀,知兰,我们四个都在全力备战乡试呢,哪有精力跟赵明璋那老东西斗。”
而顾知兰自有她的考虑,做府学的学长对哥哥来说是大有裨益的。
其一,这职位就类似于大学的学生会部长,是实践历练的好机会,顾丕熙总闷头读书,缺乏足够的社会实践;
其二,除了锻炼能力,也能增进顾丕熙和同僚之间的情谊,日后他进入仕途,同窗或者同科都是最宝贵的人脉;
其三,顾丕熙性格纯良,日后进了那鱼龙混杂的官场少不得交点学费,可仕途路极为凶险,那是一步都错不得,一招不慎就可能脑袋搬家。
还不如借着这次和赵明璋斗法的机会,让他在藏拙之时学会自保与反击。
论学问文章,顾丕熙早已登峰造极,但他的瓶颈在于读书多实践少,顾知兰一直苦恼于此,没成想,她的对手赵明璋竟然送上一份大礼。
敌人递过来的刀,不一定会扎进自己的心窝,还可以为我所用。
顾丕熙听完,虽然觉得有道理,但依然觉得风险很大,他不敢以君子之心揣度赵明璋,谁知道赵明璋要在哪里给他使绊子?
顾知兰说:“哥哥只要记住,任何你经手过的物件,要么留下痕迹,要么有其他人在场证实。”
顾丕熙点点头,妹妹的安排一定不会错,就听她的吧。
此后一段时间,顾丕熙处处留心,按照妹妹嘱托,一应工作认真完成,重要的事都会找学生或者夫子陪同。
一段时间相安无事,顾丕熙慢慢地便放松了戒心。
入冬之后,新一届的秀才公们纷纷涌入府学,却未见顾清河的身影,反而等来了吴双卿。
顾知兰带她回了自己的斋舍,吴双卿说,公婆不愿顾清河离家太远,因此选择进县学。
实际上,顾清河一心想去府学,院试前三可以直接入府学,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他正洋洋得意,吴双卿冷冷道:“顾知兰现在府学任夫子,你是怕她看不出来你是个草包吗?”
顾清河当下心生怒意,自己现在春风得意,她竟然骂他是草包。
手已经习惯性得抬了起来,触到吴双卿那双冰冷的双眸,只得讪讪放下。
可恶,却又打不得,真是可恨。
顾知兰倒了茶给吴双卿:“那你怎么自己来了雍州呢?”
吴双卿眼眶一红,说道:“他现在出息了,嫌我无所出,便纳了一房妾,喜爱得不得了,其实他留在西平县学,和这妾室也不无关系。那妾室恃宠而骄,我和清河大吵一架,便出来了。”
顾知兰不知道的是,这妾也是吴双卿给顾清河找的,省的赵氏天天惦记着大孙子,这传宗接代的任务,她可不干。
她不想给顾清河生孩子,甚至于现在他一靠近她,身上的皂角味道并不难闻,她却本能地作呕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