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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蹊跷的委托(1 / 2)

第160章蹊跷的委托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两名刀疤脸大汉的瞳孔因极度惊骇而收缩如针尖,那怨念尖刺裹挟的死亡气息并非虚幻,而是化作实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们的血液。

肌肉绷紧如铁,却并非出于战斗准备,而是恐惧引发的彻底僵直。

连吞咽口水的微小动作都无法完成,只能眼睁睁看著那致命的黑芒撕裂空气,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面对天敌般的战栗。

李福贵更是早已吓傻,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瘫软的身体只能无助地颤抖。

陈知微的惊呼被掐断在喉咙里,她手中的镇魂铃已举起,但那双映照著黑芒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悸与来不及掩饰的担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许砚动了。

静若处子,动若雷霆!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著那死亡射线踏前半步,身形稳定得如同脚下生根。

右臂倏然抬起,并指如剑,指尖处,高度压缩的灵能不再是无形力场,而是凝练如实质的炽白银光,如同为他戴上了一副光芒铸就的指套,周围的空气都因这极致能量的汇聚而微微扭曲、发出低沉的嗡鸣。

没有半分犹豫,那凝聚著全身力量与精准判断的指尖,已如手术刀般精准无比地点向怨念尖刺能量结构中最脆弱、最不稳定的那一个节点。

「嘶——!」

指尖与黑芒碰撞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极其刺耳、仿佛烧红烙铁灼烧灵魂的锐响。

银白灵能与污秽怨念猛烈冲突、互相湮灭,爆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逸散的能量乱流如同小型风暴,吹得许砚衣袂猎猎作响,发丝狂舞。

他的手指稳如磐石,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一分,硬撼这凝聚的恶念,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现场每一个旁观者的眼中。

两名大汉僵硬的脸上,恐惧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撼取代;李福贵停止了颤抖,呆呆地看著;陈知微紧握镇魂铃的手微微放松,眼中担忧未退,却多了几分自豪与坚定。

许砚,用最直接、最凶险的方式,接下了这致命一击。

「嗤——!」

那绝非金属交击之声,更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烫著无形的冰层,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锐响。

银白灵能与污秽怨念激烈冲突、湮灭,爆散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鞭子,抽打著空气,发出「噼啪」的细微爆鸣。

许砚的衣角被这股力量掀起,猎猎作响,但他并指如剑的手臂,却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唯有他骤然苍白的脸色,昭示著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指,耗费了何等巨大的心力与灵能。

然而,效果立竿见影!

那原本凝实如黑钻的怨念尖刺,在空中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表面光华乱颤,结构肉眼可见地变得松散、模糊,威力骤减。

「知微!」

许砚的低喝带著一丝力竭后的沙哑,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僵持的平衡。

根本无需多言!

陈知微与他心神相连,在他踏前硬接的刹那,她已将大半灵能毫无保留地灌入镇魂铃。

此刻,她眼神锐利如鹰,手腕猛地一振。

「叮——嗡——!!」

不再是清越的驱邪之音,而是化作了征伐的号角。

铃声响亮到近乎撕裂空气,一道凝练如实质、边缘闪烁著银芒的音波冲击,如同出膛的炮弹,不再是防御,而是带著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地砸向那僵直的怨念尖刺,以及其后方面目狰狞的「怨噬傀」主体。

「嘭!!」

沉闷的撞击声并非来自物理层面,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中炸响。

那怨念尖刺应声彻底崩解,化作四散的黑烟。

而盘踞在碗柜下的「怨噬傀」主体,如同被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砸中,发出一声扭曲空间般的、饱含痛苦与暴怒的尖锐嘶嚎。

它那扭曲的能量形态剧烈波动、溃散,瞬间就缩小、黯淡了近一半,显然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趁现在!」

许砚强忍著灵能反噬带来的气血翻腾和识海刺痛,再次催动所剩不多的灵能,双手虚按,一股强大的禁锢力场如同无形的大网,瞬间罩向受创哀嚎的怨噬傀,限制其最后的挣扎。

陈知微心领神会,镇魂铃再响,这一次是连绵不绝的清脆铃音,如同织女穿梭,将那张无形的力场大网编织得更加细密、牢固,将那恶灵死死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直到此刻,许砚才得以迅速取出那贴满符箓的黑色小陶罐,口诵简练而古老的封禁咒文。

在力场与铃声的双重压制下,受创严重的怨噬傀再也无力抵抗,如同被抽干的海绵,被强行收摄入陶罐之中。

「啪!」

罐盖合拢,封印符箓贴上,一切尘埃落定。

整个过程,从暴起到被镇压,不过短短十数秒。

房间内那令人窒息的阴冷压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疯狂闪烁的灯光稳定下来。

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能量焦糊味,以及——

「嗬……嗬……」

李福贵瘫坐在地,脸色蜡黄,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眼神空洞,仿佛魂儿都丢了一半。

而那两名刀疤脸大汉,更是如同两尊被冷汗洗刷过的石雕,僵立在门口。

他们脸上的横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先前那点仗势欺人的倨傲早已被碾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骇然与后怕。

他们眼睁睁看著那足以轻易夺取他们性命的诡异存在,在这对年轻男女堪称行云流水、狠辣果决的配合下,短短十几秒内就被彻底镇压、封印!

这不仅仅是实力上的碾压,更是那种临危不乱、精准狠辣的素质,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战栗和敬畏。

薛婆婆介绍来的委托……果然都有蹊跷!

许砚缓缓吐出一口带著血腥味的浊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将封印好的陶罐收起。

他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深潭,看向惊魂未定的李福贵:

「李先生,根源已除,后续清理一下这个角落,多通风透气即可。」

随后,他转向门口,目光落在两名态度已变得无比恭敬、甚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惧意的大汉身上,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你们的事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不过,得加钱。」

许砚那句平静的「得加钱」,如同在尚未完全散尽硝烟的房间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清晰地荡进两名刀疤脸大汉耳中。

若是之前,这近乎勒索的话足以让刀疤脸暴起。

但此刻,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只是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下的仿佛是方才亲眼所见的、那电光石火间的生死交锋和眼前这两人展现出的恐怖实力所带来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著劫后余生的微颤,腰身不自觉地又弯了几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恭顺,甚至带著一丝讨好:

「许先生,您说得对!必须加!绝对要让您二位满意!」

他忙不迭地应承,小心翼翼地观察著许砚的脸色。

「我们老板……是真遇上了天大的麻烦,就等著您二位这样的真神出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板已经备好了静室和茶水,诚心希望能当面和您详谈,条件……绝对优厚!」

许砚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走到桌边,动作看似随意地将那封印著「怨噬傀」的黑色小陶罐稳稳拿起,指尖在冰凉的罐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在确认封印的牢固。

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刀疤脸眼中,让他心头又是一紧。

他侧过头,目光与陈知微交汇。

陈知微正将镇魂铃收回布囊,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抬眼看来,眼中没有丝毫历经险境后的慌乱,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一丝「你决定就好」的从容。

她甚至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嘴角带著一点对他刚才那句「得加钱」的细微揶揄。

「带路吧。」许砚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答应了一场普通的会面。

他率先向门口走去,步伐沉稳。

刀疤脸如蒙大赦,连忙侧身引路,姿态谦卑。

就在他们即将出门时,瘫坐在地的李福贵终于找回了一点魂儿,挣扎著爬起来,声音还在发抖:「大…大师!报酬…这报酬…」

许砚脚步未停,只是侧过半张脸,目光掠过李福贵,又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旁边毕恭毕敬的刀疤脸,声音清晰地传入所有人耳中:

「规矩照旧。你是薛婆婆介绍来的,老价钱。把钱打到她指定的帐户就行。」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道分水岭,清晰地划出了「熟人介绍」与「特殊委托」之间的价格鸿沟。

刀疤脸和他同伴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心中已然明了——眼前这位爷,不仅本事大,规矩和价码也分得门儿清。

交代完毕,许砚不再停留,与陈知微并肩走出了这间弥漫著淡淡焦糊味的屋子。

两名大汉紧随其后,态度比来时恭谨了何止十倍。

下楼时,陈知微轻轻碰了一下许砚的手臂,低声问:

「感觉怎么样?」

问的是他硬接那一击的消耗。

「没事。」

许砚简短回应,感受著体内灵能正在缓慢恢复,右肩的烙印也重归平静。

他目光扫过老旧楼道的阴影,心中对即将面对的「麻烦」和可能获得的「资源」有了更清晰的权衡。

风险与机遇并存,而他们,已经展示了值得对方开出高价的能力。

再次坐上那辆改装过的奔驰商务车,车内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与来时那种隐含胁迫的沉默不同,此刻的寂静里充满了敬畏与小心翼翼。

刀疤脸和他的同伴几乎将自己缩在座椅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会惊扰到后座那位刚刚徒手扼杀恶灵的年轻人。

只有引擎低沉平稳的嗡鸣,如同此刻众人压抑的心跳。

许砚靠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眼帘低垂,看似在闭目养神。但他搭在膝上的手指,指尖无意识地在柔软的面料上轻轻划动,勾勒著某种能量的轨迹。

这是他快速梳理思绪、消化战斗消耗时不易察觉的习惯。

车辆行驶平稳,但每一次微小的转弯或变速,都让车内凝固的空气产生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忽然,他感到手背一暖。

是陈知微的手轻轻覆了上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小块用油纸包著的东西塞进他掌心,指尖在他手背上短暂停留,传递著无声的询问。

许砚睁开眼,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目光。

车厢内光线昏暗,但她眼中的关切清晰可见,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独属于他们之间才懂的嗔怪——怪他又冒险硬扛。

他低头摊开手心,是一块桂花糖,油纸边缘还带著她指尖的温度。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剥开糖纸,将清甜的糖果放入口中。

一股温和的、带著花香的暖流悄然化开,稍稍抚平了灵能过度消耗带来的细微抽痛。

「没那么娇气。」

他低声说,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顺手将那张皱起的糖纸仔细迭好,放回她手里。

这个自然而琐碎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他们之间的亲密与默契。

前排,刀疤脸通过后视镜捕捉到了这短暂而温馨的互动,眼神微动,心中对这两人的关系评估再次刷新,将「重要伙伴」的标签钉得更牢,态度也更加审慎。

车辆此时已驶离主干道,窗外的景致逐渐从繁华转向疏朗,最终拐入一条被高大乔木遮蔽的私密车道。

车轮碾过精心铺设的石板路,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前方,一堵高大的青灰色院墙映入眼帘,墙头覆盖著茂密的爬藤植物,一扇厚重的、看似古朴实则嵌著精密传感器的木门紧闭著。

车刚停稳,还未熄火,许砚便敏锐地察觉到至少三道不同频段的灵能探测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从不同方向扫过车身,带著审视与警告的意味。

门口站著的两名「保安」,身形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太阳穴微微鼓起,气息绵长沉稳,绝非普通安保人员。

「二位,请稍等。」

刀疤脸语气恭敬,率先下车,与门内的人进行了一番简短而高效的身份核验。

那扇厚重的木门才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其后幽深静谧的庭院。

许砚与陈知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判断:此地,非同一般。

在刀疤脸的引导下,他们穿过庭院,步入一条回廊,最终被引至一扇雕花木门前。

门被推开,一股淡雅沁人的檀香混合著顶级茶叶的清香扑面而来,一间格调高雅、陈设古朴,每一处细节都透著低调奢华的茶室,展现在他们面前。

茶室静谧,檀香袅袅。

一位身著深色中式盘扣上衣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主位,并未起身。

他约莫五十上下,面容儒雅,但那双眼睛却如古井深潭,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手中不紧不慢地盘著一串色泽沉郁的念珠,每一个动作都带著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与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