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萧隱若又向前逼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刮过顏惜娇看似平静无波的脸庞,试图找出哪怕一丝裂痕。
“只是不知,你这般毫无原则的曲意回护,究竟是出自对殿下真正的关爱呵护,还是另有所图”
“是想藉此在陛不懂变通的酷吏头颅,好衬得你顏舍人……更加光彩照人,温婉可亲
这话已是极其尖锐,几乎撕破了彼此官场身份的遮掩。
顏惜娇猛地挺直了脊背,像一株骤然绷紧的劲竹。
“萧指挥使何必妄加揣测,含沙射影”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著一股被激怒后强压的锋利,像是在冰面上刮过。
“妾身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对陛下忠心,对殿下尽责。”
“倒是萧指挥使,张口规矩,闭口体统,动輒以詔狱、鬼头刀相胁。”
“莫非这满朝文武、皇亲国戚,在你眼中,都只是你执金卫案牘上待审的囚犯不成”
她纤细的下頜微微扬起,目光带著凛然扫过周围雕樑画栋的亭台水榭,语气斩钉截铁。
“此地是淮阴侯府,可不是你的詔狱刑堂!”
“若是真的就算要过问,是不是也该去问一下林大將军”
“好一个问心无愧!”
闻言,萧隱若的一丝冷笑从薄唇间溢出,带著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
她搭在轮椅乌木扶手上明的手,指尖正用一种稳定却极快的节奏敲击著光滑的扶手表面。
“顏舍人既然提到侯府,那更该明白,主人家设宴,宾客却在此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成何体统”
她微微侧首,冰寒的视线带著千钧般的压力,仿佛能將周遭的空气都冻结。
“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见有碍观瞻、可能滋生事端之举,出言制止,有何不妥”
“难道要像顏舍人一般,作壁上观,待出了丑闻,再来收拾残局,显示你的能干”
“你……”
顏惜娇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血,猛地衝上头顶。
萧隱若这番话简直是顛倒黑白,胡搅蛮缠,却偏偏精准地扣住了“规矩”和“为主家著想”这两顶大帽子,让她一时被噎。
那饱满的胸脯也因为气息急促而明显地起伏著,云锦的衣料下勾勒出急促的波澜。
夹在两人中间。
楚奕只觉得背脊发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窜上来。
这两位平日里一个如春风拂柳般温婉可亲,一个似深冬寒冰般冷冽疏离。
没想到一旦针锋相对起来,言语竟如淬了剧毒的匕首,字字狠辣刁钻。
他嘴唇翕动了几次,喉结滚动,却感觉舌头僵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带著十足热络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