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队伍的完整性,进军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放慢,还要准备应付来自氏骑隨时隨地的骚扰袭击,也就是魔下將士还算齐心,否则高压之下,早就崩溃了。
行走於败军的危险边缘,就仿佛脖子上架著一把刀,而刀把上则握著符洛的手,以至於,罗文惠儿度有“断尾求生”的衝动。
罗文惠撤得艰难,荷洛的追击,也同样辛苦。一路追击,洛是贯彻袭扰疲敌之计,但始终找不到直接破军之计,在罗文惠的指挥下,他甚至找不到多少破绽,斩获相当有限。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机会,率军突击,结果又钻进罗文惠罗织的圈套之中,而有新安之战的教训,洛也不敢再让氏骑陷入与苟军的正面交锋中。
於是,荷洛只能通过不断的袭扰,儘可能地迟滯罗文惠军的西撤,与此同时,又急令梁平老率大队赶上,誓必要將这支苟军精锐歼灭。
符洛却是发现了,骑兵虽有高速的机动与犀利的衝击,但应用场景与作用效果都是有限制的,攻城战就不用多说了,哪怕在野战中,面对罗文惠所率这等士气、战力、后方都不缺的敌人,正面交战甚至不是对手。而要想获取全功,不论攻城,抑或野战,都需要步军的配合。
和洛相似的结论,罗文惠认为,想要独立作战,也必须得有骑兵的配合,否则,丧失的则是战爭的主动性。不管是新安激战,抑或西撤纠缠,罗文惠就一种强烈的感觉:憋屈!
实在是,太受制於人了,纵然有充足的准备与谋划,对方不与你打,说走也就走了,什么图谋都得落空。而倘若在新安有一支骑兵辅助,不消多,
哪怕只五百骑,:他都有信心將符洛击败::::
双方各自鬱结难释,一路纠缠往西,直到陕县城东三十里一个名叫东平坳的地方,罗文惠方在弘农县尉徐成的接应下,彻底摆脱氏骑追击,並后撤入陕城休整。
徐成乃弘农太守徐盛之第,为人精干,却是徐盛在得知罗文惠的窘境后,特遣徐成引眾东援。
弘农的苟军精锐,基本都隨罗文惠顶在前线,因此,徐盛给徐成的兵眾力量十分有限,只千余人,並且大半都是临时组建的义勇。
不过,徐成却也在此次援救中,展现出过人胆识,他耍了一招疑兵之计。彼时,罗文惠夜宿於东平坳上,徐成率眾赶至,在与罗文惠联络之后,
即令部下,多树火把,大造声势,很快便使东平坳及坳后道路间火柱林立,
杀声震天。
而氏军则在数里外扎住阵脚,闻之大骇,趁看这个机会,徐成还做下一件壮举,他挑选了五十名死土,摸黑潜至氏军营地,趁敌眾因东平坳上动静而惊惧犹疑时,发起袭扰::::
效果竟然出奇地好,氏军本属於长途进兵,又经过与罗文惠军的激烈廝杀与高强度缠斗,早是疲惫已极,自洛以下,精神压力都相当大。
徐成的大明夜袭、音扰得氏营大乱当然出此奇效:主要原因还在於东平坳上的罗文惠军动静,以及苟军援军抵至的震效果。
须知一点,荷洛敢於率区区三千人,就一路袭向新安,並追击百里,是因为他从郑雋嘴中得知了弘农苟军的虚实。
郑雋告诉他,弘农的苟军主力,基本都在罗文惠手里,除此之外,並没有其他具备战斗力的军事力量。而苟军的军事防御准备,大多建立在潼关一线,因此,至少在短时间內,他能够放心地追逐歼灭罗文惠军的战术自標。
基於郑雋提供的军情,洛大胆直追,但罗文惠及弘农苟军的难缠,也让他印象深刻,忌惮不已。而郑雋毕竟是新降之將,对其话也不能尽信,
洛心中始终警醒看。
当望看东平坳方向火气冲天,杀声如潮,而眼皮子底下又有苟军袭击,
难知虚实,而己方则军心不稳,士气动摇..::
洛实在不敢赌苟军的援兵有多少,诸多不利因素的累积下,终於放弃了追击,选择引军后撤。退兵令一下,剩下的两千余氏骑,就如溃逃一般向东撤去,甚至连徐成那支夜袭小队都顾不得先歼灭。
於是,这一场本微不足道的援军行动,却成就了徐成这原本不名一文的弘农县尉的传奇。他带人斩杀了三十余名氏卒,並从虎口抢得十几匹战马,
安全返回东平坳,而自身的伤亡,只有十三人。
在与罗文惠会合后,苟军也没有再逗留,相反,在罗文惠的率领下,將所有累赘,包括车辆,尽数捨弃,全军迅速向陕城撤退。
罗文惠清楚,虽然借著夜色,通过疑兵之计將符洛震慑住了,但也只能起一时之效。氏將並非庸將,一旦让其反应过来,重新逼上,恐怕又要重陷窘境。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翌日清晨后,符洛就反应过来了,派斥候探明东平坳的情况后,也大概猜到了苟军的情况。懊恼之余,十分果断地集结氏骑,
再度向西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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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个时候,罗文惠早已引眾退入了陕县城之中,而比起残破不堪的新安,陕城虽然不是什么强关要塞,但毕竟是弘农苟军屯成治所,防御坚实,也有充足的粮械。
让罗文惠全师而退入陕县城之后,追至城下的洛,也只能望城兴嘆,
就地休整,等待梁平老所率大部队到来。
夏四月二十日,洛以五倍之师,围攻陕城,一场血腥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