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毒得能把田里的蚯蚓烤成卷儿,老约翰佝偻着腰,正跟那几垄硬得像他老婆的肾结石一样的土疙瘩较劲。
汗珠子顺着沟壑纵横的老脸往下淌,砸进土里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他啐了一口,刚想直起腰捶捶快断掉的老腰板,眼角余光就瞥见天上一道贼亮的玩意儿,“嗖”地一下,拖着老长的白烟尾巴,带着股子不祥的动静儿,直挺挺就砸进了他那片刚冒嫩苗的萝卜地里!
“俺滴个老天爷!”老约翰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砸脚面上都顾不上了,那点庄稼汉对天地的敬畏瞬间被心疼苗子的怒火盖了过去。
“哪个遭瘟的玩意儿敢砸俺家的地?!”
他嗷一嗓子,扭头就往自家那破草棚里冲,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攥紧了那杆祖传的、膛线都快磨平了的双管猎枪,枪管在太阳底下泛着点生铁特有的冷光。
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冒烟的萝卜地里跑,心肝儿都在颤。
烟尘还没散干净呢,就看地里多了个造型邪门儿、像个巨大铁蚕蛹的玩意儿,坑边上还戳着个人。
那人高得不像话,一身紧巴巴的、看着就硌得慌的盔甲,头发长得能拖地,后脑勺还扎了个冲天揪。
最瘆人的是那人脸上卡着个独眼的怪玩意儿,正对着他这边,镜片里红光一闪一闪,发出“滴滴滴”的电子音。
拉蒂兹扭过头,用他那长着倒刺的眉毛下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扫了老约翰一眼。
探测器镜片上跳出一个刺眼的数字:5
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带着点宇宙人特有的、看蝼蚁般的轻蔑,低沉的嗓音像是裹着砂砾摩擦:
“嘁,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
“狗日的!敢糟蹋俺萝卜!还骂人?!”老约翰这暴脾气哪受得了这个,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手里的老枪对着那怪人就喷了火舌!“砰!”
铅弹裹着硝烟,带着老约翰半辈子的怒火,狠狠撞在拉蒂兹那身硬邦邦的战斗服上,发出“铛”一声脆响,然后就没了。
那颗热乎的铅弹像个受气的媳妇儿,瘪了吧唧地掉在拉蒂兹脚边的土坷垃里,连个白印儿都没留下。
老约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鼻涕泡都吓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俩鸡蛋,喉咙里“嗬嗬”两声,一口气没倒上来,白眼一翻,直挺挺就往后倒,砸起一片尘土,手里的老枪“哐当”一声摔在一旁,彻底没了动静儿。
“哼。”拉蒂兹鼻腔里喷出个冷哼,看都没看地上那“战五渣”。
出现了!
龙珠第一智者!
农夫!
但凡是楚轩这时候都死球了。
就农夫想到了装死这招。
伟大的赛亚人战士甚至懒得管这战五渣。
拉蒂兹微微抬头,额头上的探测器镜片红光流转,无形的感知如同水波般扩散开去。
片刻,他锁定了某个方向——海边。
“咻——!”
气流尖啸着被撕裂,拉蒂兹的身影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残影,瞬间拔地而起,朝着大海的方向暴射而去,只留下田里一个冒烟的坑,一个躺地上吹鼻涕泡的老农,和一个瘪掉的铅弹头。
碧波荡漾的海边,龟仙屋的窗户大开着,海风带着咸腥味儿往里灌。
龟仙人葛优瘫在他那张快散架的破摇椅上,花裤衩格外扎眼。
他鼻梁上架着副墨镜,搓着手,正对着那台老式显像管电视机嘿嘿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