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合作是个好办法吗?睡得既暖和又舒服。”他一边铺他的被褥,一边来拉我的被褥。
真像个牛皮糖,烦都烦死了。
我拉过他的被褥盖上,随后把我的被褥扔给了他。
“唉,真是的,合作得好好的,怎么就变卦了呢?”袁玉喃喃自语道。
我却不加理会,卷起他的被子身子一转,呼呼睡了起来。
不能否认,袁玉的被褥确实有点薄,盖在身上就像披一件厚点的衣服,半夜我哆哆嗦嗦被冻醒了几次。
袁玉也被我哆哆嗦嗦的响动弄醒了。他先是起来,跑去操场解了个小便,随后又进寝室,爬上床,强行把我盖在身上的被褥掀开,铺下,又把我的被褥盖了上来。
他靠过来,搂了搂我。
得承认,在他搂我的那一刻,我确实感觉温暖极了。就像一个在冰天雪地迷路的行者,突然发现一家小屋,走进一看,里面生着跳跃着通红火苗的火炉,上面还烫了一壶酒。
但我还是掰开了袁玉的手,侧身,把脸转向了墙壁。我和袁玉背靠背睡了一个学期了,突然这么亲近,不大习惯。我和他仅仅是睡在同一张床的同班同学而已。
十一
我和袁玉的关系比以前密切了许多。
以前,他总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还经常约我去逛街,虽然总被我拒绝。以前吃饭总是一个人躲在寝室,吃完了才回教室,现在也开始把菜放在抽屉,在教室吃饭了,而且他总是把最好吃的东西夹给我,然后开始说他爸花了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努力才捕捉到的野兔、山鸡、刺猬肉是多么的喷香扑鼻。
这些对我没有吸引力,有时我吃他一两块,有时根本不睬他,避开他,自己一个人端着饭盒跑到教室外面的太阳底下吃饭。
我满脑子想的就是小康到底上哪了?怎么还不来学校报道?难道他真的不想继续上学,跑去卖衣服了吗?
一想到这些,我就像了泻了气的皮球,沮丧不已。
我开始怨恨起小康来了。
我在废纸上画他的像,写他的名字,然后在上面一个劲打叉,直到那些叉把他的头像完全遮盖为止。
又一个周末,我回到家,我向奶奶询问:小康呢?他回来了吗?
爷爷敲了敲烟斗上的灰:“唉,造孽哦,小康被他妈风秀带走了。。。。。。你鲍叔叔去追,现在也还没回来呢。。。。。。唉,真是个歹毒的女人,预谋好了,这次回来是为了把小康带走。”
爷爷的话不啻一阵晴天霹雳,劈得我眼冒金星,耳际钟鼓齐鸣。
我扔下书包就往小康家跑。
小康家的门紧锁着,我感到了生命的惶恐,甚至是绝望。
小康被带走了?风秀婶不是回来了,怎么又会走呢?她会带小康去哪呢?鲍叔叔能把他们追回来吗?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海闪烁。
猴急上火的我,想着想着,泪就开始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涛。。。。。。涛子哥哥,你。。。。。。你回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是小三。小三今年八岁,从小有口吃的毛病。
“三三,哥哥呢?”
我转过身,一把抱起了小三,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一直把小三当作我的亲弟弟看待,如果同村有小朋友欺负他,或夸张地学他口吃说话的表情,我一定会跳出来揍他,所以,小三也很喜欢我,一看见我就亲热地叫我涛子哥哥。
“不。。。不知道?”
“那你爸爸呢?”
“也不。。。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把小三(暂时在他大伯家寄住)接到我们家吃饭,晚上睡觉,我紧紧搂着小三,眼泪流了一遍又一遍。
我是带着哭肿的眼睛、破碎的心回到学校的。
回学校的当天晚上,我没去上晚自习,我一直躺在漆黑的寝室,我发烧、头痛,迷糊还难受。
袁玉下晚自习回来,一靠近我,吓坏了,赶紧叫了班主任。班主任二话不说把我背去了诊所。打了一针,还吃了退烧药。我又被背回了寝室。
第二天起来,我感觉好多了。虽然眼睛还有些红肿。
我还是想着小康,我的心情仍然很糟糕,上课没心思听讲,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袁玉对我好极了,他默默地为我打饭、打水,洗饭盒。
那天早上,他早早起来为我抢热水洗脸,不慎在台阶上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一层皮,还流了不少血。
我问他:痛吗?
“这点伤算什么!”他满脸的不在乎。
我感觉到了袁玉的善良和热情,他,其实是个蛮好的人,虽然有点内向和天马行空式的独来独往。
晚上睡觉,我尽量不转身,以免碰到他的伤腿。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为他打水。
我们的关系急促上升。
我也终于看见袁玉的妈妈了。
教室外面,一个很高很膀的女人在大声叫着袁玉的名字。以前,经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