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的,打什么哑谜啊?”林柔儿不满地小声嘟囔。
姜灼却是听懂了,这是赵翊白要再度和赵明景联手抗灾的意思——赵明景如今对外发起战争,不过是希望借此转移内部矛盾,毕竟赢此一战不仅能掠夺物资,扩张领土,也能更好地将境内的流民收编为军,有用武之地。
只是先前攻城之战,赵明景就已和赵翊白闹得水火不容,若如今二人真要通力合作,即便赵翊白愿意俯首称臣,恐怕也会落得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地步。
这样做对赵翊白根本没好处。
姜灼稍稍思量,就要皱眉拒绝。
赵翊白却再次开口:
“新旧政论,迎谁为王,都不过是治国之术的分歧,如今外有辽人北境压敌,内有饥荒疫情,确实不是外征西夏,兄弟阋墙的好时机。”
营中人各自静立,似都在细细斟酌。
姜焰听不懂这些,只不管不顾地向姜灼催促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自觉白费口舌的赵翊白无奈笑笑。
王世衡也笑了,劝道:“如果真能阻止这场战争,那二位也不必离开了。”
“问题是……”上官霁沉吟着,开口,“该怎么给景王传信呢?”
在襄阳城随赵翊白安定下来的各位,虽然并没有被明面上通缉,但对于已正式承袭正统的赵明景来说都已是叛乱的反王一党,奏折书信自然是难以上达天听。
让有过争储风波的两王再度联手,本就十分考验双方的信任程度,而这其中的第一步,让二人重新建立沟通和交流最为困难。
“或许——”
从方才起就没说过话的姜灼却轻轻开口。
“我有办法联系得上赵明景。”
众人皆看向戴着帷帽的姜灼,赵翊白也有些意料不到,反倒是旁听的弦川拍了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
是夜航船拍卖会结束时,那名亲自上门的女使红鸾送来的船型玉佩。
先前,红鸾说是天下商铺数千,但凭玉上船型纹样为证,可让姜灼随意寻求帮助。
汴京城中带有船型纹样的商铺倒是不少,只是姜灼出于不信任,也没什么需要,就一直没去管。
但在前些日子,初来襄阳城时,姜灼同弦川也在街肆上看到了一家带有船型纹样的首饰铺。
夜航阁常年往来各地,虽然是地下势力,但也需要背后主人掌权掌财,才能支撑运营,如今凌恒已死,赵翊白也未曾做过此等地下交易,那夜拍卖落水,被追杀的姜灼、姜焰还赶巧遇上了游船的赵明景,想来夜航阁的主人是谁,已不难猜。
隔着重重轻纱,姜灼神色难辨,只看向身边的赵翊白,认真道:
“只是殿下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赵翊白温和笑笑,“既然阿灼有把握,自然是要试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