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烈对赵翊白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对于兄弟看上自己妹妹这件事无法接受。
只是令赵翊白没想到的是在船靠岸的当晚,在码头与自己和姜灼道别的姜烈再度折返。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准能一解情思。”
姜烈行事鬼祟,语意不明,似乎有意要避开姜灼。
赵翊白不解,但跟从。
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挥舞着长袖,千娇百媚的揽客声响彻街肆。
姜烈带赵翊白去的地方是青楼。
姜烈拍了拍赵翊白的肩膀,很是语重心长:
“斐竣兄,你没见过太多女人,所以第一次见我妹就折服了,今晚哥们就带你见识一下杭州城的温柔乡,保准你——”
豪情万丈的姜烈还没来得及公布今晚自己请客的好消息,就被赵翊白揍了一拳。
与人建立关系是一件充满风险的事。
赵翊白出身皇家,更是深谙此理。
背叛,刺杀,欺骗都随处潜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戍守边关的赵翊白才将太多不能说,不能表露的情绪寄托给了未曾谋面的姜灼。
“行行行!你是皇子,是殿下,说什么,做什么,总归是我拦不住你,”脸部发肿的姜烈摆摆手,嘟囔着放弃了,“你倒不如真以护卫身份跟她一阵子,说不定没过半月你就烦了。”
嗯,这还差不多。
赵翊白嘴角泛起微笑,将姜烈从地上扶起,一同往回走。
勾着赵翊白肩膀的姜烈却突然抬头,转身,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和阿灼相识根本没几天,为什么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她?”
这倒是一个可以认真回答的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总是复杂的。
所谓倾盖如故,白首如新,就是此理。
赵翊白对于姜灼的情感实在复杂。
漂亮,脆弱,坚强。
对于美丽的事物,任谁都有探知欲。
有时赵翊白感觉姜灼如风中摇曳的柔弱白蝶,有时又觉她是生于贫瘠山地的坚忍红绡花。
赵翊白顿了顿,想告诉姜烈这些年自己在边疆的情绪支撑,也想告诉姜烈,如今的自己对于姜灼只是想进一步接触的好感,并没有太深刻的想法。
但在赵翊白开口之前,姜烈已故作恍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会不会是你与我相处多年,在战场兄弟情之外生发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见我妹与我容貌有三分像,就——呃呃!”
赵翊白忍无可忍,对着姜烈再度出拳。
是夜,赵翊白没有让姜灼见到鼻青眼肿的姜烈。
但第二天,一袭男装的姜灼再度带着赵翊白来到了青楼。
还是同一座。
……这兄妹俩。
赵翊白微微扶额感叹,姜灼就被笑容妖艳的红裳男子带走,赵翊白即刻随行,却被身边艳妆女子带来的脂粉香气呛住。
等到赵翊白拐过形制复杂的隔间和廊室,找到姜灼和那红裳男子时,二人已经到了交换信物的地步。
不想听姜灼解释,赵翊白带了几分怒气地将姜灼如小鸡般逮起,带离。
“我妹妹性情张扬顽劣,不是王妃良选。”
其实姜烈很早就提醒过的。
但自觉心意错付的赵翊白还是很气愤,临了看着姜灼故作乖觉的模样,赵翊白又气不出来了。